陈希风心头剧震,一时间脑海中有什么飞速掠过,快的叫人抓不住,他微微皱起眉,口中只道:“林大人一向硬朗,这病还真来的古怪。”
褐衣中年人正是觉得蹊跷,连声附和,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古怪的还不只这一桩。”
陈希风与桌上另外几人立刻被吸引了心神。
褐衣中年人神神秘秘地说:“林大人过世没两天,就听说有贼入府行窃,最后把书房给烧了。”
一人道:“这有什么古怪的,趁主人过世府中混乱趁机盗窃的案子多的是,指不定还是家贼呢。”
那褐衣中年人轻嗤一声,道:“若是窃贼想偷些古玩字画,为什么要烧了书房?说不得是个什么贼!”
陈希风顿觉有如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骨缝中都透着凉气,立时抓紧了身侧行囊,起身道:“多谢几位,天色不早,在下还要赶路,就先告辞了。”
行商正说的起劲,陈希风却忽然离开,几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当他的确急着赶路便道了别,自己继续闲聊。
说了这一会话,毒辣日头已被云头遮住。
陈希风牵着马在走在街市上,有些出神,满街热闹皆不如耳目。钱钞与一些小物件他都带在身上,行囊里只有几件衣服几本书与林寔交给他带去东山的那个装着画卷的锦盒。别人的礼物,陈希风自然没有打开过。
他一时神思恍惚,觉得自己想多了,一时又觉得太过巧合,回忆起离开毕节时林寔的言语举止,竟觉得可疑处颇多。他拍了拍马背上的行囊,神色变了又变,忽然轻轻一笑,叹了口气,暗暗想到:君子一言,答都答应了,现在更是遗愿,送到再说吧。
想罢,陈希风翻身上马,轻轻一甩缰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写完,先写多少更多少吧= =我都快怀疑自己写的是不是武侠文了
下半章一定放双刃刀的主人出来……………………
第3章 第二章
是夜,乌云蔽了大半明月,天边只有一二星子,黯淡月光下,隐约可见大门前牌匾上是七颂斋三字。
门内。
数名黑衣人持剑而立,血珠从刀刃滑下,房屋内院落中横七竖八躺了十来具尸体,血水顺着青石地砖慢慢淌出。
一名黑衣人将剑甩了甩,几点血珠ji-an在远内一丛灌木上,开口道:“打几桶水洗地,照着这些尸体做好脸,再把尸体处理了。”
余下黑衣人沉默地点了下头,便清理起院落,一切都进行地悄无声息。数捅井水将血水冲刷干净,与血水融在一处沁在泥土里。
再说陈希风。
他自从在安庆府听到了林寔死讯后,赶路的速度就快了一倍,也不为山水风物勾留,满心只想快些将那画卷交到吴县东山七颂斋,把此事了结。
这么日夜兼程,累的人袍带都松了一圈,终于到了东山。
昨夜一场大雨,太湖上云烟一片,湖面平阔一望不到边,水汽弥漫,气象万千。岸崖山壁青润,笼着一层薄薄山岚,一艘小船荡在湖上,船夫立在船尾撑篙,船头激起细碎的白浪。
陈希风坐在船头,见了如此美景,心中一松,再被湖上凉风拂过面庞,忽觉那个卷轴带来的麻烦也不过如此了。
不远处浮着几艘大船,都有一条粗重的铁索从船上垂下落入水中,船上都悬着一样的船旗。陈希风看那艘船不像货船又不像货船,有些好奇地看着那艘船。忽然从碧波中冲出个人头,费力地将一块色青而黑的大石头绑在那垂下的铁索上,铁索上连着船上的一个大木架,守在木架旁的船工立刻开始用力转起绞盘来,那浮在水面上的人又钻进了水里。陈希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采太湖石!
他看了一阵,忽生疑惑,向船尾撑篙的老人问:“老丈?怎么这附近采石的船都悬着一样的旗子?”
那老人道:“后生不晓得,这一片湖是落石帮的地界,旁的采石船不敢来的。”
陈希风听得有趣,道:“落石帮?是江湖门派吗?江湖门派不练武却来采石?还不让别人来,好霸道的规矩。”
那老人闻言把陈希风细瞅了瞅,笑道:“却是个不出门的少爷,说这些话惹人笑,江湖人还不是要吃饭?拉拉杂杂收了些弟子,不做活计吃武功吗?依水吃水,靠太湖养的这个帮那个派一只手是数不完哩!”
陈希风失笑:“是我孤陋寡闻,谢老丈赐教了。”
小舟又行了一段路,离几艘采石船渐远,陈希风远远把那几艘大船望了一望,他自小便对江湖异事、侠客极感兴趣,看书时都尤爱《甘泽谣》中的红线篇,《传奇》里的昆仑奴,《太平广记》的豪侠列。幼时有志学武,想着无缘游侠做个绣春刀飞鱼服的锦衣卫也不错,结果习武没甚天赋,读书倒是过目不忘,被父母按着考科举。
现如今两次落第遂了心愿不用做官,却也是个剑都不会拿的书生,陈希风看着不远处落石帮的采石船,倒像是飘渺江湖就在眼前,少年时一场梦只隔一线,心中感慨万千。
船靠岸,陈希风付了船资和老人作别。
他在码头寻人问了一下七颂斋怎么走,有人给他指了路,他便沿着青石板街边走边找,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就望见了一处牌匾,上书——七颂斋,立刻喜滋滋地向大门里走。
门内几个伙计正在洒水扫地,其中一人见陈希风走过来,立刻放下扫帚热情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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