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半是疼痛难忍,半是心中恐惧,他抱住头叫了出来:“别杀我,别杀我!我、我不是铁手啊!”
黑白无常一惊,道:“韩律!铁手呢?他不是铁手!”
冷血举剑朝前,剑尖滴着鲜红的血珠,他的唇角浮现出微带得意的冷笑。跑了这么久,跑了这么远,他坚信铁手有能力带韩绪平安前往云钟寺。
血不停地从伤口渗出,冷血丝毫不觉得疼痛。
黑白无常这才知道中计,骂了一声:“混蛋!”出剑猛向冷血,更急于将他至于死地。
冷血笑意愈浓,无惧迎敌。
以手中剑迎敌!
这一会儿最害怕的却是莫过于韩律了,他心想,自己不是铁手的事实既被发现,对冷血来说没了用处,冷血不可能再带着自己逃了。
我命休矣!眼见一把刀迎面朝自己砍来,韩律闭上眼,心跳仿佛骤停!
感受死亡的来临,韩律却忽觉解脱。这些年来担惊受怕,在司赢等人的面前如同一条狗一样地活着,实在太累太累了。但听一声痛极的哀叫,韩徵想象的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他睁开中眼,只见原本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人,胸口一个血窟窿,已倒在了地上;而冷血直接拎起他,带他继续杀出重围。
霍然抄起地上一把刀,冷血立刻甩到了韩律手中。见韩律呆呆不动,他杀敌的动作依然激烈,一边骂道:“你不是会武功吗!”
韩律登时如梦初醒,手挥大刀杀了起来。他的武功不甚高明,幸得敌人对冷血的兴趣远比对他的兴趣要大,几次危险时,又有冷血的及时保护,才始终未死。
但总算,冷血比方才背着他作战时轻松多了。
两人又后退。
边杀边退,冷血谨记着对铁手的承诺。
二师兄还等着再见自己。
冷血可不愿意把命浪费在这儿。
夜那么深,只闻兵器打斗的声音和时不时的惨叫,而野外常有的虫鸣狗吠,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什么也听不到。这时不必再为铁手争取时间,冷血带着韩律,凭借着对地形的利用,一会儿躲,一会儿藏,一会儿跑,倒真把身后的人甩开了一大截路。
天色太黑,冷血多跑一会儿,身影便愈见模糊。
只有冷血不怕黑,黑夜中,他的眼睛亮得如一对星子,偶尔一出剑,剑上必带血。谁也不知冷血在何处,何时给他们来上致命一击。
冷血和韩律施展轻功上了一座小山。
秦百岩猛然挥手,示意停步,道:“停!别追了!再追我们死得人更多!”
风平川愤恨地道:“就这样让他给跑了?”
秦百岩道:“包围了这山,他们跑不了!现在天色不明,我们再攻,吃亏的是我们。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搜山。别忘了,韩律中了寻踪蛊,司爷能弄清他的行踪。”
风平川道:“对!我们得把这儿的情况报告给司爷。还有铁手,要是真让他跑了……哎!”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吩咐手下围山,另派一人前去通知司赢。
山上的路曲折,雪又厚,每走一步都是异常的艰难,韩律总觉自己的腿埋在雪里快要冻得发僵了,但他生怕冷血丢下了自己,紧紧跟着冷血后面。
越跑越慢,韩律实在跑不动,好巧在这时前方出了一个岩洞。岩洞小得很,幸运的是还能容得下他们两个人,冷血终于能在岩洞里休息休息自己的身体,包扎一下伤口。其实用不着包扎,寒气早使渗出的血凝固了。一钩残月照见冷血的脸上一道血痕,触目惊心,仿佛一尊恶鬼。
韩律不敢看这个样子的冷血,转了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冷血也会救人吗?
冷血冷峻道:“他们还没资格杀你!”
韩律更听不懂,却发觉了一点生的希望,惊喜道:“四爷的意思是愿意放我一条生路了?”
冷血决然道:“你是早该死的人,谁也没资格放你。”
韩律怔了一下,品味冷血的话品了老半天,品不出他的意思。只听出一点:自己是早该死的人。
没错,自己是早该死的人了。
韩律哀叫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既不愿放我活命,为什么又要在刚才救我?为什么不让他们杀了我,或者你直接杀了我!你是冷血啊,你干脆杀了我啊!”
他怕死,可他越发觉得,这样等待着死亡地活着,甚至比死更难受,有什么意思!
冷血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救你?”
韩律再次怔住了,说不上来,想了想喃喃道:“若是铁二爷救了我,我倒不奇怪。四爷你……你竟然会救我,我想不到。”
冷血忽而一笑,道:“救人的事一定得我二师兄做,我就不能做吗?”
冷月的光如结了冰的水又落在冷血脸上的那一道血痕上,刹那儿间,说不清他像鬼还是像佛。
冷血低头看自己伤口的血块,继续冷静甚至冷漠地道:“我是捕快,便不能见人在我面前随便杀人,更何况你是为救韩绪而来。你的罪,律法有权力杀,我也有权力杀,他们还没这个权力。”
韩律蹲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懂冷血,搞不懂这个他听说过无数次的嗜杀的捕快。冷血也不再与他废话,转头望向那一弯浅金的月钩,冒着寒气的月钩。
他终于有了时间去想。
二师兄到哪里了?是否已与韩绪平安到达云钟寺?
人走得很慢很慢,一步步踩在雪地上,才一会儿足迹又被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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