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一声摩托刹车声响,淡淡白色尾烟逸散在空气中。江潇摘下头盔,随手抓了抓被压得凌乱头发,食指勾着钥匙往单元楼走。
这里是栖霞区小高层公寓,一片绿树浓荫隔开附近街市喧嚣,黄昏晚霞被花木切成碎片。
电梯一路向上停在10楼,两侧是白到几乎能发光新墙,江潇在走廊尽头左转,打开了门。
阳光扑来,一面巨大落地窗正对玄关,挂着夕阳高楼。五六个大号收纳纸箱叠放在客厅里,有几个已经被拆着打开了,隐约可见里面衣物,漫画书,和泛着金属光泽汽车模型。
屋里很敞亮,因为刚入住缘故,连家具都很少。江潇一眼看到那些工作量巨大箱子,顿时就觉得脑袋疼了。他不太擅长收拾这些东西,在北城时候家里有钟姨,也从来用不着他做这些事。
电话铃响时候,江潇正拿着纸裁刀拆箱子。他单手划开接通,歪头把手机压在肩膀上。
“潇弟儿——”那头传来一道挺兴奋少年音。
江潇额角一跳:“挂了。”
“哎别别别,潇哥,你是我潇哥成了吧。”
“嗯。”箱子被封得有些严实,夹着电话多少还是不好操作,江潇皱了皱眉,放弃了一心二用。
他站起身轻轻踢了一脚箱子,往沙发走,声音泛着懒:“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林烨装得心痛疾首,“我对你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北城双杰现在都分隔两地,隔着漫漫千里了!”
“滚。”江潇笑着骂了一句,正面朝上把自己摔进沙发,“再肉麻就拉黑。”
林烨是江潇死党兼发小,江林两家也是世交,从太爷爷那辈起就共同打拼相互扶持,先辈从一个战壕里出来,后辈又一起青云直上。
而到了他们这一辈就更巧了,两人生日就差一天,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同一间病房长大,又几乎是同时分化成了。
“不滚,适当夸张有利身心健康。”林烨丝毫不害臊,两人又插科打诨互损了一会,他才笑着说:“行了行了,说正经,江城怎么样?我听我妈说你现在是住你舅家去了?”
“没。”江潇慢悠悠,“随口提了一句我堂弟才两岁又爱哭,他们就同意我找另外地方了。”
“啧啧啧,可真是够精啊你。”
江潇:“过奖。”
“”林烨想顺着电话线过去打人。
“欸,潇,说真吧,我觉得江爷爷也就是一时火气。你想想,老人家七十多了,走还一直是严肃正经范,结果冷不丁发现你偷偷搞赛车还磕脑袋了,能不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发点脾气吗?其实你当时服个软说不定就”
“啊。”江潇把手压在脑后,视线落向天花板,顿了顿才说话,“真不是服软事,你也知道我爸我爷爷,他们路子不适合我。”
这话说完,电话两头都陷入了短暂沉默,一时之间只剩下细碎呼吸声。
林烨叹了口气:“这确实挺难办。”
“所以江城挺好。”
江潇笑了笑,他眉眼锋利深邃,自带一股玩世不恭散漫,笑起来时候却俊朗又孩子气,“我要是不乐意来,他们才没办法。”
“得,合着你这叛逆还挺有收有放。”林烨开玩笑总结了句,他知道刚才那个话题再掰扯来掰扯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就跳过了,转了个话头开始八卦起来,“你新学校怎么样?好玩么?”
“还成。”江潇简单说,“挺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林烨贼兮兮追问,“有没有好看oga?”
“没注意这个。”
“靠,最关键问题你竟然不注意?!这么不近o色以后爸爸怎么把你嫁出去?!我不信真一个好看都没有?”
对方不过换了个问法,江潇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人模样,他一怔,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林烨察觉出了不对,“你这个停顿也太灵性了!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男人就tuō_guāng下一百层!”
“什么乱七八糟。”
林烨叫着:“你别想给我转移话题!”
所谓损友,大概就是在这种时候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八卦狂热分子,江潇无可奈何地侧了侧身,只肯给个模棱两可回答:“算有吧。”
一中是江城数一数二重点中学,九月一号正式开学之后,各方面管理都比补课时期严了不少,学生们在校规校纪各种敲打下进入角色,也迎来了学校一年一度“大扫除”活动。
这个活动是一中传统,每个新学年都会来这么一次。全校学生要在老师组织带领下打扫自己教室和班级包干区,再由教导主任检查评分,最干净那个班级会在周一升旗仪式上通报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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