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韩端便忙于丈量土地,勒石为界,在到县衙交了钱并立契过割之后,这片沙滩以及周围数百亩丘陵土地都是他的了。
理论上来讲,即便是朝廷官吏,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前提下,都不能再进入这里。
趁着家里的人还没来到,韩端静下心来,仔细回忆后世的晒盐场结构并将它画到纸上。
按他的打算,要在沙滩的两端,沿丘陵往下全部都用栅栏围起来,杜绝任何人私自进入盐场,以防泄密。
这么大的一个盐场,要是在后世,肯定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但在当下却不同,盐场的盐户全是韩家的荫户,只要将盐场完全封闭,再派家丁日夜严密巡查,不许任何人进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个秘密应当都不会外泄。
千万不要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时代地广人稀,离上虞不到十里的海边,只要不是村庄或渡头周围,平时都是人迹罕至,连打鱼打柴的人都看不到。
而且当下的人,想的都是如何趋利避害,根本不可能像后世那样,许多人吃饱之余,便生出了强烈的好奇之心,置性命于不顾,去各种危险的地方探密探险。
至于盐场的建设,首先得修建一个能够停靠三千石大船的码头,方便运送物资进来,日后出了盐也方便外运,地方韩端都已经看好了,就在这片沙滩左侧不远,就有一个深水湾,只需稍加清理,再修建上一应设施即可使用。
其次,是修建盐场护卫和盐户们居住的房屋,这个还要考虑水源的问题,只能等工匠来了,再和他们一起决定。
仓库也必需在开始就建起来,而且还要防水防潮,要不然粮食和以后产出的盐都没有地方堆放。
晒盐场的构造其实也不复杂,按韩端的记忆,大致分为纳潮、制卤和结晶三个区域,纳潮区域在最上面,制卤区域其次,结晶区域最下面,这样才能利用管道使卤水在各个区域之间流通,最大限度地减轻人力负担。
有了大致的构想之后,韩端又将沙滩周围的地形全都考察了一遍,终于在第四日蔡恒带着工匠来到之前,将整个盐场的建造图画了出来。
当然,这和后世的施工图相差甚远,以韩端实操远低于理论的水平,也只能画出一张大致的示意图,不过这都不要紧,万一工匠看不懂,他还可以现场指导。
反正在盐场建起来正常运作之前,他都不会离开这里。
蔡恒除了带来数十名熟练建筑工匠和两百多名壮劳力之外,还带来了镜湖水贼的后续消息。
“陶折联合了石宝和两路小股水贼,在飞叉贼劫粮回来的当天晚上,趁其不备发起夜袭,不过,这伙贼人始终是乌合之众,以四千人对付一千多人,又是有心算无备,苟神通仓促应战,却还是被他跑了。”
蔡恒说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韩端却早有心理准备,他让一脸激动的蔡恒先坐下来,然后才又问起后面的事情。
“苟神通带了多少水贼跑掉?若是人少,便不足为惧,若是人多,就让韩七郎在贼众中寻一个替死鬼来去府衙向沈府尊告密,让官兵去对付他们。”
“郎君这法子甚妙。”如今蔡恒夸赞起韩端来,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尴尬之色,“不过暂时还用不上郎君的妙计,苟神通只带了数十人跑出了湖心岛,剩下的贼人被杀了两三百,其余的全都降了。”
“苟神通那边,让陶折随时注意打探消息,我担心他会卷土重来,还有陶折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粮食何时才能全部运来?”
其实,韩端最担心的还是那批粮食,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当然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
“陶折那边不是很顺,赶跑了苟神通后,湖心岛上共起出十七万石米粮,陶折只肯给石宝三成,石宝不肯,双方争执了两日,仍然没有结果,我来之前,陶折让我向郎君禀报,说无论如何,都要多带些人和粮出来,不让石宝捡了便宜。”
此次夜袭苟神通,石宝共出动了一千五百多名贼匪,占了将近总数一半,陶折只分给他三成粮食,他自然不肯,不过,若此时让陶折与他火拼,却势必会两败俱伤,这却是韩端目前不愿看到的情形。
“五叔,你说这石宝有没有招揽的可能?”
蔡恒摇了摇头:“陶折已经试探过了,石宝说他只想留在镜湖内无拘无束,不作他想。”
“短视之徒,死到临头尚不自知。”韩端轻哼一声,“他若留在镜湖之内,半年之内必定覆灭!”
“确是如此,如今镜湖水贼劫了漕粮之事已经传遍会稽,府尊已经行文召集郡兵,我估计最多一月之后,便是官兵进剿镜湖之时。”
“况且那苟神通也不是易与之辈,他能在一年之内成为镜湖水贼之首,日后就有可能再将镜湖内那些零散水贼再聚集进来,他日苟神通一旦得势,石宝必然是他首要剪除之敌。”
这些韩端又何尝想不到,他笑了笑,道:“石宝既然一心寻死,那就由得他去。五叔,你等会就回山阴去找陶折,让他将湖心岛让给石宝,但粮食最多只能给他两成。”
“两成也有三万多石,足够他食用到明年收成了,石宝若想长期占据湖心岛,这个条件他极有可能会答应。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两小股贼匪,陶折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一人给了一万石粮食,让他们自己走了。”
“愚蠢!”韩端对陶折此举深为不满,他突然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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