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石塘韩家的小郎君?”
“买房这么大的事,尊亲因何不至?”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过了短短两个时辰,何元庆便让伙计跑到邸店来通知韩端,那座宅院已经谈妥,价格是六十二万钱。
事情办得这么顺利,而且价格还不高,这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毕竟那座宅院是真的大,和普通的三进院落比起来至少要大三倍,而且后面还有一个大花园。
至于那些在韩端口中即将倒塌的房屋,也只是外表看起来破败,其实他心里最清楚,用质地坚硬、耐水耐腐蚀的柏木作主料,下面垫了石基,修建不过二十多年的房屋,再破又能破到哪儿去?
有了这批柏木,哪怕是将房屋全部推倒重建,最多也就是花二三十万钱。
只用六十二万钱就买下这么大一座宅院,韩端觉得非常划算,因此,即使对面吴家那个像痨病鬼一样的竹杆子言语之中显得有些不满,韩端也丝毫不在意。
“吴君,韩家的事情我可以完全作主。”韩端咧着嘴角笑了笑,“况且,你卖我买,只要不差钱,家君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说得也是。”
韩端没有兴趣和他继续闲扯,三言两语之后,就开始说交易的事情,价钱是已经商定好的,现在只需按官府的规定完成契约即可。
请左邻右舍做见证,这是卖家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证明即将交易的房屋确属卖家所有,和其他人没有任何纠纷和瓜葛。
中人自然就是驵侩,写好契约之后,还要去县衙换正式的买房市券,交纳“输估”,也就是契税,每一万钱交四百,卖家出三百,买家出一百。
交完税之后,官府会在契书上加盖印章,盖了公章的契书称为“红契”,有了这份红契,从法理上来讲,即使是改朝换代,这座宅院也是归韩端所有。
到了付钱的时候,韩端仍旧推荐了自家的邸店,实在是因为用钱帛交易太过笨重,极为不便,竹杆子和家人商议过后,同意将钱暂时存放在邸店,需要用到时再来支取。
这个时候,韩端终于体会到了名声带来的好处,石塘韩家虽是乡里豪强,但却从不做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之事,最关键的是还不差钱,将钱存放在韩家邸店不怕放没了。
他开始考虑发行钱票的可能性。
后世直到清朝初年,才出现民间银号、当铺等发行的钱票,原因是银两铜钱太重,不方便携带,特别是大宗交易的时候,所涉及的银钱数额巨大,更为不便。
其实在这个时代,商人们同样要面对这个问题,而且还更加严重,因为丝绸布帛和粮食都可以作为钱币用于交易,这些实物更重更不便于运输。
市场有需要,钱票就有发行的土壤,只是对于韩端来说,目前时机还不成熟。
双方一起到邸店交割清楚之后,韩端终于拿到了这座宅院的红契,竹杆子当日就带着家小回了乡下老宅,但韩端却不能马上搬进去住。
打扫清理修补都是小事,搬迁才是大事,要先请懂风水的道人来看宅,定黄道吉日,搬迁当日,就算不大开筵席,也要宴请至交亲朋好友。
但这些都不影响韩端去破庙取宝。
送给孔台三十万,买房又花了六十多万,这些钱都要从邸店钱柜里支取,钱柜里的钱都是客商们存放的,他得赶紧补上这个窟窿。
回到孔宅用过晚食,心急火燎地等到戌时过后,韩端才换上了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出了孔宅。
午夜的山阴县城一片漆黑,远远地飘来几声野狗的狂吠,韩端小心地躲过举着灯笼巡夜的坊丁和衙役,只用了一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与破庙一墙之隔的小巷。
朦胧的月光下,韩商如同一只狸猫般翻越进了围墙,然后一闪身进了破庙。
庙内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于以灵魂状态存在了五百年的老鬼来说,这种环境才是如鱼得水。
强大的灵魂在这个时候开始发挥作用,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灵魂却能够轻易感应到十丈之内的一切事物。
他从腰间解下飞爪,先将绳尾套在手腕上,手握飞爪掌面,然后掌心朝上猛地一扬,一声轻响过后,飞爪已经挂在了横梁上面。
用力拉了拉绳索确定已经挂牢固之后,韩端便顺着绳索两手交替迅速攀爬上了房梁。
从外表看上去,这两根房梁除了更为粗大以外,与其它几根并无不同,这是当年藏宝的主人为了掩人耳目,在凹槽上又盖了一层薄板,而且还用漆刷得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氏如何将金银珠宝藏入这房梁之内,哪怕只是揭开这层薄板,也要费一番手脚。
韩端挪到房梁的左侧,伸手在上面摩挲了一小会,便感觉到了一处极其轻微的凸起痕迹。
如果没有记错,这样的痕迹应该还有三处,里面隐藏着固定薄板的木销。
将磨得十分尖利的铁钉刺入凸起之处,然后再用力往外一撬,一枚木销便随着铁钉被扯了出来,当四枚木销都被找到并撬出来之后,韩端用力推开了覆盖在房梁上的薄板。
埋藏了十七年的金银珠宝在这一刻,重新出现在韩端面前。
凹槽只有一尺宽,深度则仅仅不到一尺,但里面装的除了金锭银铤之外就是价值极高的金玉首饰,价值至少数百万钱。
韩端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光这一根横梁里,就有六七十枚金锭,这种一斤重(大致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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