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被两柄直刀一左一右地夹住了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不小心伤了自己,此时听韩端问话,连想也不想就回道:“都在后院,掌柜在西厢,东家在东厢与人饮酒。”
“里面还有些什么人?”
“除了东家掌柜之外,还有两名钱柜护卫,十多名伙计、厨娘以及侍女。”
韩端见他神色不似说假,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令人将伙计绑了起来,嘴里还塞进了一块脏兮兮的臭抹布。
没了孔常在一旁,韩端手提铁枪,一马当先冲进了后院,众家丁也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直扑东西两侧厢房,务必要邸店内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尽数擒拿。
韩端手提八十二斤重的铁枪,率先来到东厢房前,此时房内灯火通明,隐隐有嬉笑之声传出。
他一声闷喝,手中铁枪带着风声猛地击在门上,房门“嘭”地应声而开。身后众家丁看得咂舌不已,暗暗惊诧于自家郎君那一身巨力。
韩端跨进房来,只见一张紫红长案几前,围坐着四男一女五人正在饮酒作乐,上首之人年约三十来岁,头戴皂帽、胡须稀疏。
此人正是马鸿铭。
他右手搂着那名浓妆妇人,左手则倒提着一柄塵尾扇,一眼看去,倒不像是市井凶豪,反倒像那穷酸落魄文人了起来,指着韩端便破口大骂。
“哪儿来的黄口小儿,竟敢打扰乃翁吃酒?”
痛骂出口,那壮汉才看清韩端手中提着一柄铁枪,而且身后还跟了数名扈从,原本准备跨出去的脚步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见那铁枪的枪柄直奔他的胸口而来。
韩端不想在此处闹出人命,因此只是用枪柄使了一招“鸾凤点头”,而且还只用了两分力道,饶是如此,这如闪电般的一点,仍然使那壮汉顿时萎靡在地,吐血不止。
一招伤敌,不过是眨眼工夫,室内几人与众家丁都根本没有反应得过来。
“还楞着干什么?将他们尽数与我擒了!”
韩端铁枪一指房内惊惶失措的几个男女,众家丁连忙一拥而入,手中直刀反转过来,刀背就是一顿乱拍,转眼间便将几人拍翻在地,都四马躜蹄紧紧地捆了。
很快,邸店内的人都被押了出来,韩端便让家丁们将马鸿铭和卢丙昱带下去单独关押,并不打算审问他们。
所有事情他全都清楚,用不着再去找不必要的麻烦,先前他支开孔常和蔡恒也是这个原因,要不然那些事情,他完全可以让几名家丁去就能办好。
等马卢二人“唔唔呀呀”地被押了下去,韩端才对剩下来的伙计下人们说道:“刚才那两人原名马鸿铭和卢丙昱,本是江洋大盗、朝廷重犯,因在京师犯了大案,这才逃到山阴,改名马名和刘柄。”
“今日我将二贼捉拿送交官府,你等之中,若有牵连其中的,赶紧一一招来,以免自误!”
院中众人一听这话,连忙慌乱地跪在地上,口中直道:“我等都是他们在山阴买来的,根本不知他们以前所做的恶事,请郎君定要明察!”
“无关之人,自然不会受到牵连。”韩端不为所动,他一指其中二人,喝道:“褚申,秦大江,你二人一为邸店掌柜,一为账房度支,可知马卢二贼近日所为?”
被点到名字的两名中年抖抖索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俯身作揖道:“郎君容禀,马……马卢二贼行事诡秘,我等平日里只知做好本分,确实不知二贼近日里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等,马卢二贼以开邸店为名,实行窃贼之事,若非我等来得及时,再过两日,二贼就要将钱柜中客商所存钱帛尽数卷走!”
“到时留下你等在这邸店之中,就算官府不来追查,那些客商能饶得了你等?”
“怎……怎会如此?”掌柜褚申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就在前日,陆县丞还命他的从弟送了百万钱过来,说是要和马卢二人合伙做这邸店的买卖。”
“难道他们连县丞的钱帛都敢诓诈?”
这两日来韩端都守在石塘,陆访入伙邸店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看来这事情要起波折。
不过,他面上却神色不改:“有何不敢?他们拿了钱便远走他乡,连官府都无处追查,更何况你等无知小民?”
此话一出,便有几名伙计附和道:“郎君说得不错,要真出了事,官府只会将我等拉去作那替罪羊,又怎会尽心去捉贼,替我等洗刷冤屈?”
“多亏郎君来得及时,救了我等一命!”
下人伙计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根本没有多少见识,此刻听有人如此一说,便纷纷给韩端叩头,感谢他的恩德。
韩端坦然受之。
他刚才所言并非恐吓,这伙贼人开邸店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老老实实做什么商人,而是为了收拢大量钱财,然后逃到其它州郡去享受。
以现在的交通条件,贼人只要逃出会稽,基本就不可能再将他们抓捕归案,而邸店里的其他人势必要受到牵连,首当其冲的就是掌柜和度支二人。
想明白了这个关节,褚申和秦大江庆幸不已,跪到韩端身前连连道谢:“若非郎君,我等届时悔之晚矣!”
“我前段时日也有些疑惑,别人开邸店,存了钱帛进来都要收钱,马卢二人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倒给钱,而且还比借贷的利息更高,原来两名贼子打的是这般主意。”
韩端见时机成熟,便举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高声说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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