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节假期,市区几家对外开放的射击馆都不开门,最后由顾一铭指路去了怀柔体校的对外射击馆。国内竞技射击的圈子非常小,射击馆的教练认出了顾一铭,见是他带人来,干脆免了配备教练的麻烦,交钱登记后便让顾一铭拿了子弹,带着方晓和唐绍进了靶场。
方晓看的比赛多了,理论知识不错,却不曾体验过,都是纸上谈兵;唐绍的体格和力量稍好,也只是半斤八两。两个人姿态都不稳,唐绍被顾一铭贴身纠正了好几次,动作终于有模有样,方晓却没有这样的待遇,始终掌握不了举枪时的肩部发力。顾一铭只给他做示范,最近时也不过隔开一步伸手纠正他的手腕动作。
安全起见,三人手里气手枪的气瓶都没装上。见顾一铭半天也没解决方晓的问题,唐绍等得不耐烦,催促道:“行不行啊?方甜甜未必比我笨吗?顾大师你跟教我一样扶着他站一次不就行了?”
顾一铭却抿了抿嘴唇没答话,只侧头看了方晓一眼。那一眼里颇多意味,情绪汹涌,然而万般克制。方晓被他看得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蓦地心头一动,匆忙地低头掩饰了。
气手枪毕竟上手不难,顾一铭确定两人都掌握安全要点之后便给他们上了气瓶,开始教填弹和瞄准。顾一铭毕竟是专业的,最近状态又好,拿着不是自己的枪也只调整两发便开始了十环屠杀。唐绍看得眼热,心思活络,很快也跟着打完一组十发。枪靶在十米外,远远看不清,他只当成绩还好,等转动手柄将靶纸传送回来一看,偌大一张靶纸只有四个弹孔,却不是跟顾一铭一样一枪叠着一枪,而是打丢了,上靶率不到一半。方晓略好一些,也只上靶六枪。
唐绍不信邪,又嚷着去打气步枪。顾一铭虽然也会,但毕竟不是主项,便叫他稍等,自己出门去请教练。不久,进来了一位二十多岁的陌生青年,说是顾一铭被教练请去指导气手枪的学生,让他来教唐绍方晓的步枪三姿。
枪械持握方式决定了气步枪远高于气手枪的稳定性,也同样决定了气步枪远小于气手枪的靶纸尺寸,靶纸上黑环只有硬币大小,新手极易脱靶。两人练了好一会儿,脸上都被气步枪的枪托按出了痕迹,最好成绩也不过是卧姿一组四十多环。还待继续,小教练却先叫了停,说是时间到了,收了器材,让他们在这里等顾一铭,还教了套放松肩膀和手臂的操。
唐绍意犹未尽,边揉肩膀边说:“有趣有趣,这两周有空了再约一个?”
方晓也颇为意动,等算过日期,却摇了摇头:“二月中旬是选拔赛第二场,计入世界杯资格的。三月初就是世界杯第一站。还有三月底的全国冠军赛,是国家队选拔赛,也必须参加。小顾最近都没时间出来。”
唐绍拉长声音“哦”了一句,有些遗憾,又为他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八卦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嘛。他还在追你?”
方晓拉伸的动作一顿,半晌,叹了口气:“……年纪差太多,好像被亲儿子追求。”
唐绍斜眼看他:“被亲儿子看一眼就脸红?”
方晓有点绝望。
第24章 好的消息
顾一铭的假只有五天。方晓不知射击队要求几点报道,初四晨跑回来便问起顾一铭,说要开车送他。顾一铭原本情绪不错,被他这样一问,忽然低落下来,明明窝在沙发姿势也没变,整个人的气场却沉闷得好像将雨未落的黄梅天。
方晓没听见他回应,从厨房探头出来,见顾一铭爬起身,闷闷不乐趴在沙发背上看自己,不由得笑起来:“怎么?舍不得?”
他忍不住拿还沾着水的手指戳一戳顾一铭的脸颊。顾一铭没躲,下巴埋在交叠的双臂之间,抬眼望着方晓。水珠从他脸颊滑下,落在了臂弯里。方晓居然看得有点心疼。他叹气道:“小顾,你这么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你。这两天时时刻刻都见到我,不会难受吗?”
“有点儿,”顾一铭承认道,“不过习惯就好。不是忍不了的难受。比起一直看不到你,还是想天天见到你。”
……而且你也未必很不喜欢我。不要以为顾一铭没有恋爱经验就什么都不懂,他可是阅尽朋友圈的键盘情感专家。
直觉型选手顾一铭,今天也处于乐观平和的心态中。
方晓被他讲得心情酸涩,想劝退,又好像已经退无可退,只好假装无事发生,接着去做饭。顾一铭却不肯放过他,也跟进了厨房。他厨艺还不错,据说是家里没人,自己锻炼出来的。这小可怜的人设让方晓爱心泛滥,一边骄傲着我的小男神就是这样独立自强,一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拿他没办法了。
这可真是奇怪。方晓心想,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去哪里了?仿佛刚回北京的时候还能坚守理智粉的立场,像个老父亲似的为小男神规划心理重建方案,现在却日常心软,时不时的脑内弹幕都是他真好真甜真可爱。明明没有摧枯拉朽的外部斗争,防线也因为心脏的升温而渐渐融化。
不行。
方晓握着厨刀面无表情地剁砧板上的莴苣。他是有标准的。
下午没事,方晓便接着编他的remix。他从小被认为没天赋,后来因为逆反心理恶补和声乐理,兼且有些数学基础,兴趣很快走到了实验音乐最前沿,维持生计却仍然以编舞曲和芭乐为主。这歌初版de,他这几天重编改成了慢版小情歌,准备再拿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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