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州并不诧异有同学来问问题,可当看到这位同学来自倒数第一排垃圾堆旁的角落里,脸色有点不自然。
这是什么意思?派个差生来羞辱他吗?
他并不知道这位“差生”是这个对比班的数学第一名,今天下午差点成为了他的数学课代表。
陈宇看明白了他的表情,非但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这种捉弄老师的感觉也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有一次把前几年的一道高考压轴真题问许一州,结果这位许老师坐在讲台上整整两节课,专心致志、埋头苦解,晚自习快结束时才解出来。
把答案给陈宇的那一刹,他明显感觉到了许明骚同志忧怨的目光。
更搞笑的是,那个解题步骤,陈宇压根看不懂,因为那道题的难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在这门课上的优秀水平了。
想起前事,陈宇恶趣味再起,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要不要换一道难题为难一下许明骚老师,但想想还是作罢。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他十分尊敬地把要问的题目递到许一州面前,是一道函数题,也是陈宇在高中数学里掌握得最不好的一类题。
这道题他其实会做,但掌握的做法是最不讨巧的硬算硬代法,耗时与分值不成正比。
陈宇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一种更快、更便捷的解法,开拓自己的函数思维。
许一州看到这道题和陈宇在一旁写下的答题步骤时,心里有些诧异,因为这道题本身难度中上,但是这位被他“以座取人”判定为差生的同学却已经算出来了,可见成绩应该不差。
许一州略微思考,就开始了讲解,起初还怕陈宇跟不上思路,但没想到他只讲了个开头,对方就已经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分说跳过这道题,把手上的真题册翻到另一页。
“按老师这个思路,这道题,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解?”陈宇问。
许一州有点反应不过来,快速扫了一眼题,很欣喜地说:“确实如此,两道题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涉及到的知识点都是一元二次函数图像,解题思路也是共通的!”
他说完这话,再看陈宇,眼神已经大大的不同。
这位“差生”的思路,快得有点离谱啊!
陈宇又顺着思维问了几道题,越往后,许一州对他的诧异就越大。
下课铃响起,短短半节课的时间,两人却讨论了七八道题,类型也不再限于函数,还有高三下学期才会学到的双曲线。
许一州对他的认识,更加只能用惊叹来形容了——这部分知识点还没讲过,可这位同学却已经掌握得非常到位,如果前面只能说他脑子灵活、思路快,那么现在足以证明,他在聪明之余还肯下苦功。
许一州简直如获至宝,忙问他姓名,陈宇如实回答。
“陈宇?你是陈宇?难怪!”
许一州显然知道他。
接手一个新班级,他自然不能毫无准备,今天之前就已经和原来的数学老师和班主任卢宝平分别做了探讨,对陈宇和罗宏宵两个数学尖子的名字,他已经有了印象。
他还看了两人的期末试卷,平心而论,两人虽然考的分数一样,但明显陈宇的能力更强一些。
因为他丢分的地方,多是知识点一般但设问比较狡猾,因粗心而丢的分。而罗宏宵则更稳扎稳打,把会做的都拿了分,失分项都是真正的难题。
如此一来,许一州自然对陈宇印象更深,而今日一见,更对他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这绝对是个数学能力能排进创新班的好苗子。
带着这个感悟,他回到办公室,非常热切地投进了卢宝平的怀抱——是办公桌前。
为了上课方便,老师的办公室就设在教学楼两侧,而且是以班级为单位,而并不是以学科为单位。
许一州放下卷子,就喊:“老卢,班上那个陈宇挺厉害啊,数学能力比我想得还要优秀。照例说他的脑子这么灵活,理科成绩应该也挺好的,怎么我记得,他上次期末考试的全班排名,将近30名?”
卢宝平认识许一州已经很久了,两人是同一批招到这所学校的,之前还一起住过教师宿舍,只不过因为性格不同,所以交情不深。
今天他这么兴高采烈地来找自己,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陈宇?他的成绩挺不错的,除了数学拔尖,化学也不错,就是物理和生物差了一点。之前也一直稳定在班上前10名,上次是因为英语考得不好,所以才名次下滑严重!”卢宝平解释。
“下滑这么多?”
“是啊,我也很奇怪。成绩出来的时候还专门打电话问他,他说是因为当时肚子痛!”
“肚子痛?”
“什么肚子痛!”英语老师杨丹进来,听见谈论陈宇,脸色很不好看,“我看了他的答题卡,作文倒是写得还行,可那些选择题,分明就是按那个‘三长一短选最长,三短一长选最段’的口号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全是蒙的?”许一州不可置信地说。
“可不呗!”
“不应该啊,刚刚在教室里,陈宇过来问我题,态度非常认真。而且他竟然还自习了高三下学期的知识,这态度,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考试里瞎蒙呢!”
杨丹耸了耸肩,无奈道:“谁知道呢!但不管怎么说,这小子瞎蒙我是已经证实了。成绩出来以后,我就找到他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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