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之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示迷茫。
她甚至还眼睁睁看着方沽酒情绪激动了起来。
若不是被泥塑限制了行动,他恐怕都要手舞足蹈了。
听着他语速极快的解释,苏苒之这才知道,原来此首诗已经失传了五百余年。
而此诗著者,跟她在石壁上看到的一样——
方沽酒说:“相传,这首诗是天问长开山鼻祖,也是唯一一位飞升成仙的老祖宗留下来的‘成仙诗’。”
苏苒之明白,‘成仙诗’的含义就是悟透了可以成仙的。
但凡是流传悠久的、曾有大能飞升过的门派,大抵都会有流传下来的成仙诗。
只不过,一般人悟不透。
但她总算理解方沽酒为什么激动了。
见苏苒之微微颔首,方沽酒继续说:“算算时间,这首诗距离现在应该有千年了吧。到我那一辈,已经失传了整整五百年!”
说罢他还深深的看了苏苒之一眼。
苏苒之感觉他在含蓄传达着——‘前辈您一个活了千年的老祖宗,请不要装嫩了’。
苏苒之唯有用沉默和微笑来回应。
她闭目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石刻文字,这一点得默默记下。
苏苒之想,她若是告诉方沽酒,天问长老祖宗其实为了后辈着想,把这首诗刻在了崖壁上。
也不知这位前前任掌门会不会突然自闭。
原本推开门就能‘看’到的诗句,他却硬生生参悟了五百年。
苏苒之觉得还是算了,太刺激人了。
她猜测,老祖宗这么做,是想让弟子们对着看不见题字的崖壁修炼悟道,应当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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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默写下来的诗句,方沽酒再跟她说话时客气的态度简直让苏苒之有些招架不住。
并且再也没问过她怎么知道的这首诗。
……虽然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她苏苒之千年前看到过这首诗了。
苏苒之:“……”别问,问就是心累。
方沽酒甚至还因为之前怒喝的态度跟她道歉:“苏仙长,在下之前交流时态度不好,还请仙长见谅。”
苏苒之:“无妨,前辈……方道友客气了。”
就算苏苒之明确的知道她面前这位态度客气的大佬是天问长三百年前的掌门。
她面上也没有丝毫洋洋自得。
爹爹从小就教育她,在对方礼貌有加的情况下,自己不可过分骄矜。
君子之道,当以礼还之。
苏苒之并不知道,这种态度在方沽酒眼中,就是妥妥的高人风范。
而实际上,战五渣的苏苒之心理还是有点慌的。
她只是努力的不凸显到脸上!
然而,事实是方沽酒永远比她更慌。
在苏苒之刚刚不小心叫出‘前辈’两个字后,泥塑便很明显的抖了一抖。摇晃了两下后才稳住了。
应该是被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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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过后,方沽酒突然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苏苒之为什么叫他‘前辈’。
老祖宗们活了上千年,大能总会有点特殊癖好的。
‘装嫩’可能就是面前这位的癖好之一。
不过,这不影响方沽酒把苏苒之列为了可以深交、但却不知道高不高攀得到的行列。
再加上方沽酒三百年来都没怎么跟人说过话,这会儿就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因为此诗失传了接近五百年,我心中每每能悟出整首诗的雏形,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我师父也是如此,临终前把他悟出来的最后一句讲与我听,希望我能悟出整首诗,在寿尽前可以飞升成仙。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几百年来都没悟出来。
最后这句方沽酒没说出口,但他眼中有了明显的遗憾。
这就是最开始方沽酒觉得苏苒之是一位大能的时候,直接问她可知‘粗裘粝食地行仙’是何意的原因。
师父的临终嘱托,不知不觉成了他心中执念。
不过,也正是因为方沽酒悟了这首诗三百余年,当他看到每一个字从‘苏前辈’指尖诞生的时候,立刻就感觉曾经不知道被蒙了多少层纱的灵窍豁然开朗。
方沽酒便可以直接确认,此诗正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成仙诗’。
交谈中,他还很想问‘苏前辈’是不是曾经跟天问长老祖宗见过面,有过交情。
但一想到苏前辈这个装嫩的癖好,方沽酒觉得,自己还是看破不说破吧。
反正自己知道苏前辈很厉害就是了。
苏苒之只感觉到方沽酒的眼神突然微妙了起来,但她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这位前前任掌门到底想了些什么。
她要是知道自己被称呼为‘苏前辈’,面色恐怕当场就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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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秦无已经拿着伞来到土地庙附近。
但一片白雾中,他根本看不到土地庙。
只能感觉到这里的小水洼和藏在水洼里攻击人的精怪变少了。
秦无沉着眉目,心想,如果他之前猜测正确,这些用水柱攻击人的精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话,那么此处应该就是安全的。
毕竟,水洼好像的确是在把人往安全区域赶的。
没上山的人催他下山,上了山的人催着往——
山上唯一安全的地方……除了土地庙还能有什么?
所以这里应该距离土地庙不远了。
秦无虽然对于荒山中的土地神居然还留有神性很惊讶,但若是土地神能救下苒苒,他一定会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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