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打扰,其实是怕万一遇着钱月默,她也赶紧走了。
赵琮躺了很久,身上力气渐渐恢复。他撑着坐起身,掀开被褥,看自己的身子。
甚至是脚面上,都是那人吸吮后留下的印子,红极艳极。
“疯子,真是疯子!”
他当年究竟为何要烂好心,带回那么一个疯子?!
而这个疯子,又到底要做什么?
来接他?
打到东京城,打进福宁殿,来接他?
这个疯子一切的所作所为,都仅仅是为了他这个人?
费尽心思再进宫,将他身上弄出这么多印子来,只是怕他与钱月默同房?
赵琮从前不信,甚至难过于他只盯着自己的皇位。如今在屡次见识到他一次次的发疯后,是真的有些信了。
到了这个份上,耶律延理还理所当然地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而他,竟然还能冷静地分析这一切,甚至渐渐相信那不为皇位的说辞。
他们俩,到底谁比谁更可笑?
又是谁比谁更天真?
赵琮用手掌捂脸,无声地笑。
只是笑着笑着,手指尖又s-hi了。
耶律延理离开皇宫,回到都庭驿,也不再久待,东西是早就收拾好的,他连夜便欲离开。
随从也好,鸿胪寺的官员也好,都未想到他会突然要走。
不过他既要走,自是要派人送。鸿胪寺一边往宫中报信,一边派人送他们出城。赵琮缩在幔帐中,谁也不见,福禄代他回了,只叫他们路上妥当。
送到城门外三十里处,鸿胪寺的官员们便止步,目送他们一行离去。
官员们心中也是一松,心道这位奇奇怪怪的麻烦辽帝总算是走了。
他们再走出二十里地,一旁的林子中突然冲出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位蒙面男子。耶律延理的亲卫们立刻护上前来,马上男子沉声道:“我要见你们皇帝。”
亲卫们正要怒斥,马车帘子被掀开,耶律延理的脸现了出来。
他们俩对视,耶律延理微笑:“上来吧。”
蒙面男子顿了顿,翻身下马,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他便解开面上黑布,是谢文睿。
耶律延理之所以突然走,既是为了早些与赵琮再相聚,也是为了激谢文睿出现。
他问:“考虑好了?”
谢文睿皱眉,点头:“我避开邵宜,无人看见我。你先给我解药。”
“还有二十日,你帮朕做成事,药便给你。”
谢文睿气,却也没办法,顾辞的命还在对方手中。他又问:“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你们的新武器,以及在太原时用的那种火炮是如何制成的,还有赵琮的部署。”
谢文睿来前已做好心理准备,被他这么一说,还是被气得嘴唇直抖。
“陛下与顾辞,你选一个。朕不逼你,很公平。”
谢文睿双手握拳,良久之后泄气低头,无力道:“好。我如何联络你?”
“你自会知晓。”
“好。”
“记住,你只有二十日。你多耗一日,顾辞便多疼一日。你耗过二十日,往后,世上再无顾辞。”
谢文睿再握拳,并点头。
辽国的车马再度往前行去。
谢文睿骑在马上,目送他们离去。他的眼睛微眯,看了会儿,又回头看向京城方向。
“唉——”
他叹了口气,钻进林子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翌日,立后大典十分庄重,大典后的宴席则是十分热闹。
可以说是办得格外体面,就连老天爷也给脸,天气大好。
赵琮却几乎是全程在发呆,按照礼官的话去动,钱月默也未好到哪里去。好在这样的场合,也不需要他们笑。他们发呆,面无表情,反而也自有庄重,倒也合适。
到了夜间,赵琮歇在坤宁殿。
好歹是头一晚,这是规矩。
但他们俩认识十多年,即便同住寝殿,也很有默契,钱月默还是要将床让给赵琮。
这儿不是福宁殿,赵琮不愿睡在她的床上。他坐在榻上,轻声道:“朕在这儿坐一晚便好,明日不上朝,尚可补觉。”
钱月默只能点头,并自己拉好幔帐,躺在床上。
两人隔着幔帐,一坐一躺,谁也没说话。
赵琮的衣裳穿了好几层,立领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他却还是不由再去整了整衣领,生怕露出来。
钱月默也穿得严严实实,她平躺在床上,先是想到晚宴上的赵宗宁。从前她是淑妃,与赵宗宁一同坐在左首的位子,但凡宫宴,左一左二便是她们俩,赵仲麒则是坐在她们俩中间。
每每此时,她都格外满足,觉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可是今日她已是皇后,她与陛下同坐首座,赵宗宁独自坐在左一的位子。晚上宫宴,赵宗宁一直在喝酒,谁也没搭理,看也没看她一眼。公主府送了许多贺礼,只是她翻遍了,也没有一样是特殊的。
她的眼睛微s-hi,将要伸手去抹眼角,便先听到陛下叹气。
她回神,看向幔帐外,却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昨日,她见着十一郎君了,也就是如今的辽帝耶律延理。他们俩还说了话。当时她正预备去福宁殿见陛下,却刚巧碰着他从宫道拐出来。
她实在没想到能遇着他,本想避开,他却走到她面前。
钱月默只好行了个礼,也不知该如何称呼。行了礼,她便想走。
却被叫住,那人问她:“当年那个田娘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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