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渔却还在诉说他对陛下的倾慕,易渔是个黑心眼,但他在自己还不了解的时候便爱慕上了陛下,甚至为了吸引陛下的注意力做了许多青涩与愚蠢的事。虽有些可笑,但的确于他而言,唯有对赵琮的爱慕,是他心中最干净的一处。
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他有多喜爱这唯一的干净之处。
他的情绪已到节点,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话。
赵世碂只看着他,想着该如何杀他。
忽然,易渔说到激动处,他指责道:“你配不上陛下!你说我心机重,你呢?你十一岁便混进宫,据闻当年你还是个傻子,几年不变就那样厉害?你心中只有陛下的皇位吧!你这般心黑之人才该死!”
“你不配得到陛下的垂爱!”
赵世碂寒声道:“闭嘴。”
“你配不上陛下!你的心机配不上陛下!”
“闭嘴。”
“你配不上——呃——”
赵世碂最恨他人说他与赵琮不配,下意识地,他便伸手掐住易渔的脖颈。
易渔奋力道:“陛下终有一天会醒悟,也会看透你的黑心,届时你跪上一辈子的雪地,即便把腿给跪断,跪烂,陛下也不能再原谅你,哈哈哈哈哈——呃,呃——”
赵世碂掐得更紧,他死死地看着易渔。
所有诅咒他与赵琮,盼着他跟赵琮不好的人,都该死。
“陛下不会原谅你,陛下看清你的真面目,陛下永生永世——”
易渔的话音停止,易渔的脖颈朝一旁软软歪去。
易渔死了。
赵世碂的手依然紧紧地掐着他的脖颈,他面无表情,眼眸黑沉如死水。
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如何?
赵琮是要永生永世与他在一起的。
赵世碂松开手,易渔软软倒在地,整座牢房彻底变得死寂。
外头侍卫察觉不对劲,小心翼翼来看了眼,看到其中场景,有些腿抖。
赵世碂转身朝外而去,经过他时,淡淡道:“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侍卫浑身发抖,哆嗦道:“十一郎君,小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
赵世碂抬脚走出牢房。
天青色衣摆绣有银丝卷云纹,清淡而又尊贵,轻抚地面,甚至掠过侍卫正好摊在地上的双手,他的手指在颤抖。赵世碂走后,他还瘫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更不能起身。
赵世碂冷静地回到宫中,回到福宁殿。
易渔死了。
没得到赵琮的旨意,也没经赵琮审问,更没等赵琮回来,易渔就被他弄死了。还是这样一个人人都在关注着牢中易渔的时候,看守开封府大牢的侍卫并非只有那一个,他不是皇帝,不是每个人都听他的话。
赵琮还在“病中”,他不能暴露赵琮并不在京中的事实。
太多事要考虑。
易渔死的不是时候,易渔却也的确被他杀了。
是他冲动。
但他不后悔。
他走到赵琮的书房,摊开纸,自己磨墨,提笔,用赵琮的字迹冷静写下一卷旨意。
一卷下令处死易渔的旨意。
赵琮回来后,他会解释的。
赵琮会理解他的。
他写完,落笔,从带锁的抽屉中取出赵琮的御宝,在左侧,平静地印下赵琮的印章。
旨意成了。
太原城内,姜未被制住后,其余人等没了头头,都有些混乱。
及时赶到的谢文睿,带有最新的武器,又有河北东西路整日训练为了与辽国对抗的j-i,ng兵,几个来回便制住了姜未的手下,除了姜未的几个心腹自杀而亡,大多数人都扔了兵器,老实巴交地低头蹲在地上。
赵琮收回视线,走上前,将姜未眼中的羽箭拔出来。
姜未即便已疼晕过去,不由还是一抖。
赵琮看手中羽箭,身边路远替他举火把。
赵琮看清羽箭上的标识,一个字:良。
赵琮苦笑,平白欠了个大人情,完颜良果然是个十分聪慧的人,把汉人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学得这般炉火纯青。他再抬头看去,屋顶上已无人。
他收起苦笑,将羽箭交给路远,路远小心拿着。
谢文睿大步走到他面前,跪下道:“陛下,臣来晚了!”
“不晚,起身吧。”
谢文睿起身,仔细打量赵琮一眼。
赵琮与他是君臣,亦是好友,轻声笑道:“朕无碍。”
谢文睿憨厚一笑,转而站至赵琮身侧,将后方的战况一一禀明,总之是已无大危险,他的人在善后。
赵琮点头,并道:“带人去封了姜家宅子。”
“臣进城时,便已派人去了,他们正要逃,我们抓得及时,陛下随时可以提人审问。”
赵琮笑着拍了拍谢文睿,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誉在一旁,尽收眼中。原先他还觉着谢家这个小子不过运道好,现在看,还真有几分真本事,且很知圣心。亏得陛下这般镇定,原来他们早就入城了,怪道后头再也没有平定军来,就连姜未站在最前头,看不到后头状况,也当他们是新来的平定军呢。哪里知道,这是早被谢文睿给包围了。
说句不怕笑的,陛下忽然走出来,与姜未那般对峙,杜誉已经做好了随时死的准备。
幸好——
杜誉袖中的手都不禁紧握了握。
赵琮继而转身,边走边道:“走吧,去屋中详谈。”
谢文睿与杜誉纷纷跟上,留着其余人在外头收尾。
太原府的这出“闹剧”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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