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诚去敲了登闻鼓。”
“……何至于此?”这还是他亲政以来头一回遇到有人敲登闻鼓,偏偏他还不在京中,赵琮也觉得有些惊诧。
“杜诚是如何身份,无人信他,恰巧又是瑞庆节期间……”
赵琮明白了,瑞庆节,没人敢触霉头,肯定不愿听杜诚说话。他叹气:“他挨了板子?”
“可不是,事儿这般闹大。易渔不过一介知县,便能拖当朝宰相下马,还有损‘开熹状元’四字的名声。不仅百姓不满,朝中官员日日进宫,就连钱、黄二位相公也是每日进宫求见的,请陛下提易渔出来当面审问,好解决此事,平所有人的心。”邵宜拱手,“陛下临来太原前,交代臣不许任何人瞧易渔。十一郎君与臣皆不敢违背皇命,可开封城里头如今催得紧,十一郎君便派臣走这一趟。”
赵琮皱眉。
若是把关了这么些天,并且从未与人有接触的易渔放出来,谁能保证他可否会胡乱说话?易渔可从来不是个易于控制的人,原本他该早些见了姜未,收回兵权,将他们全家带回开封才是。回了开封,他亲自处理便是。
可谢文睿还未至太原,还不便行事,他再问:“你来太原,带了多少人来?”
“臣来得急,孤身一人。”
赵琮心中快速计算再派邵宜去河北东西路去叫人过来,与等谢文睿来太原哪个更快,正算着,外头路远禀告道:“陛下,谢大人有信来。”
“拿进来。”
赵琮接过路远手中的信,一把撕开,看罢,眉头便散开,谢文睿已至忻州,不过几个时辰便能到太原。
路远送进信,又退步出去。
赵琮对邵宜道:“今日办妥姜未一事,明日朕便回开封。”
邵宜原本只想来求个陛下的旨意,但听陛下明日便能回去,心中也是一松,却还是担忧说道:“陛下,会否太赶,于您的身子无益?”
赵琮不在意地笑道:“无碍,特殊时候。再者,你即刻便可出发回开封,告知小十一,好安众人的心。”
邵宜觉得这个安排甚好,也露出笑容,应下声。
他原本立即就要回开封,赵琮听闻他已一日不曾好好用膳,叫他吃了一顿饱饭再回去。再叫穆扶进来,对邵宜道:“这是肖扶,他带你去用膳。”
邵宜抬头看向用了化名的穆扶,这人是十一郎君的人,来时,陛下也未带此人在身畔。陛下是否知道他是十一郎君的人?邵宜正待要问,路远又进来,有其余要事要回禀。
那便用了膳,临走前再来问陛下吧。邵宜也不打扰,退出房中,与穆扶一同往后走。他走在穆扶身后,眼中j-i,ng光一闪,陛下既放在身边用,想是已经知道此人是个太监罢。
他想先套套这人的话,如何套话暂不提。
只无论赵琮,还是邵宜,太原此行,不说不顺,却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正所谓,所有意外皆是一个又一个的意想不到给串出来的。
邵宜正用饭时,就在太原府,姜府,也就是原先的齐国公府内,姜未正面临此生的重要转折时刻。
他坐在书房内,桌前立有一人,仔细瞧上去倒是有三分面熟。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西夏三皇子李凉承的亲信,曾也去过赵世碂府上打探消息的那一位。
现下他正恳切道:“我们三皇子有八分把握,你们陛下此时就在太原府。”
姜未低头,并不叫人看见他的眼神与面色,实际他的眼神不时闪烁,心中百般想法。
“姜大人,你与我们三皇子是常有来往的。彼此人品如何,您是知道的。”
姜未暗中嗤笑,他那般讨好李凉承,李凉承都从来不给他一句准话,李凉承从未信过他。李凉承在意的不过是他们姜家尚在太原府的这十万兵力。他为家族兴旺,的确常常做出一副蠢样子,也的确不是十分聪慧,但他身后出主意的人有许多,他可从来不是真正的蠢。
亲信见他还不说话,心中也有些急。他们三皇子已然到了关键时刻,眼看夏国皇帝将死,大皇子将登基,他们三皇子也就是最后一搏,成败皆在这一回。
他再道:“姜大人,我们三皇子说了,只要能杀了大宋皇帝,我们三皇子顺利登基,助你姜家杀回开封府!”
姜未这时才抬头,皮笑r_ou_不笑:“我们姜家盘桓太原百年,我为何要回开封府?”
亲信一噎。
姜未再冷笑。
亲信索x_i,ng摊开来说:“姜大人,已是关键时刻,明人不说暗话。若是赵琮身死,便是十一郎君登基。十一郎君——”
“十一郎君如何?”
“十一郎君与我们三皇子……”亲信话说五分。
姜未却立刻听懂此话,他心中在判断此话有几分真。赵琮实在是个聪明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实际比先帝与太祖都难对付。有人愿意助他杀赵琮,他自愿意,只是李凉承心不诚。
赵世碂若真与李凉承早有合作在先,他登基,跟赵琮有何两样?!
赵家人没个好东西!
姜未“哼”了声,还不说话。
亲信更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他们三皇子瞧不上姜未,如今却只能靠姜未。
“姜大人,十一郎君可是你们魏郡王府的人!他们如今可还都在郡王府内关着呢!您就不想救他们出来?”
姜未这才又再笑:“十一郎君可不是我妹子的亲生儿子,与我何干?”
“大人的妹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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