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吗?”
“没呢,唉。”
“我进去劝劝他。”染陶走进去,隔着门劝道,“郎君,您好歹吃点儿,若是不吃,伤了身子,担忧的还是陛下。”
里头不说话。
染陶再劝:“您这样伤身伤己,何必呢?您——”她的话一顿,她看到门上的影子,她回头,陛下冷着脸站在她身后呢。
她心虚地低头,赵琮摆摆手,叫她让开。
她让开,赵琮走到门前。
实在是没办法,气得狠,却一直惦记着,不过来看一眼,他睡不着。
赵世碂也没想到他们陛下当真气得狠,他一天没吃饭也没能成功装可怜,他颇有些心灰意冷,也的确有些饿。染陶说那些话,他也没劲儿搭理。
只是染陶说着说着,忽然就不说了,他抬眼一看,一下便看到门上的影子。
他眼睛一转,立即躺到地上,轻声无力道:“我做错了事儿,陛下气我。”
外头没回应。
他再道:“都是我不懂事,下回再也不敢了,染陶姐姐你走吧,别管我了,我活该,我——”
“吱哑——”赵琮伸手推开门,站在门前,冷道:“装什么可怜。”
“陛下?!”赵世碂装作惊讶无比,翻身就要爬起来。
赵琮冷笑。
赵世碂却没能爬起来,又躺了回去。
“行了,别装了。”
赵世碂原本真是装的,只是胃中忽然一阵绞痛,他额头立刻生出冷汗,双手不由便抱住肚子,身子弯了起来。
“别跟朕装了啊。”赵琮再道。
赵世碂疼得就差打滚。
赵琮这才觉着有些不对劲,染陶吓道:“陛下,似,似乎不是装的……”
赵琮上前蹲下身子,这才借由烛光看清赵世碂煞白的脸,慌道:“快,快去叫御医来!”
白大夫来时,赵世碂已被人抬到床上,疼得在床上已缩成一团。赵琮在床边坐着,差点没哭,白大夫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他有经验,也不行礼了,立刻上前摸脉,去看赵世碂的脸与眼睛,再伸手去摸赵世碂的肚子。
摸到赵世碂的胃部时,赵世碂疼得“嘶”了一声。
“小心点儿!”赵琮怒道。
白大夫心中有数,跪到地上,说道:“陛下,下官有些事要问郎君身边伺候的人。”
“快说!”
“郎君今儿吃了些什么?”
赵琮看染陶,染陶道:“郎君今儿什么也没吃……”
赵琮惊道:“晚膳也没吃?!”
染陶摇头。
“陛下,郎君这是饿得伤了胃。夏日天热,郎君向来体热,屋子中放了这么多的冰,偏偏又一天未吃东西。方才下官听染陶女官说,郎君还在地上躺了许久,冷热交加,便这般了……不过陛下不用担忧,下官这就去写方子,吃了药,再喝些粥,明日就能好。”
“快去,快去。”
胃痛起来要人命,赵琮上辈子饮食不规律,常疼的。他实在太明白那份痛楚,他望着满脸虚汗的赵世碂,心疼坏了,伸手拉住赵世碂的手,面上只有急躁。
赵世碂疼得更是说不出话,直到熬好了药,他喝尽一碗,过了一个时辰,疼痛稍缓。他也才能展开身子,浑身满是汗,望着坐在床边的赵琮道:“陛下,我真的知道错了。”
“别说了。”
赵琮叫染陶:“碗拿来,扶郎君起来。”
“是。”染陶将赵世碂扶起来。
赵琮亲手喂他吃熬得粘稠的小米粥,赵世碂不吃,还是说:“陛下,我错了啊。”
赵琮心疼,却还是气。这个份上还不肯好好吃饭,赵琮将勺子往碗中一扔,瓷器相撞,声音清脆。
赵世碂懵了,立刻道:“宗宝,我错了,我吃。”
染陶等人赶紧低头,带着人出去,仿佛没听到。
“我吃,我自己吃。”赵世碂伸手去抢碗。
赵琮牢牢拿着碗不放。
“陛下——”
赵琮这才抬头看他,面无表情道:“于我而言,我只有你和宁宁,我也只信你们俩。其他任何人的安危,严格说起来,都与我无关。只有你们俩。我那样在意你们,你们却不好好照顾自己,不爱惜自己。”
赵世碂从床上坐起来,并跪在床上道:“我们俩都知道错了。”
赵琮晾着他,直到手中的碗已变温,他才慢声道:“抬头。”
赵世碂抬头,赵琮将瓷勺递在他嘴边,他乖乖张嘴吞下一口粥。
“以后到底听不听话?”赵琮再喂一勺。
赵世碂咽下一口,点头:“听话。”
“以后还使不使苦r_ou_计?”喂一勺。
“再不。”吃一勺。
“以后还骗不骗我?”喂一勺。
“不骗。”吃一勺。
一问一答之间,赵琮喂光了一碗粥,赵世碂也吃光了一碗。赵琮将碗放到一旁,伸手去摸赵世碂的肚子,轻声道:“还疼不疼?”
“陛下——”赵世碂委屈地伸手弯腰抱他。
“问你疼不疼?”
“不疼了。”
赵琮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去洗身子,洗了快睡。”
“陛下陪我睡吗?”
“你的禁闭还没完呢!自个儿睡!”
“可是我肚子疼……”
一听这可怜的声音,赵琮推开他,捏了捏他的脸,轻声道:“去洗吧,朕陪你。”
“陛下!”
“说话轻点儿声,肚子不是正疼?”
“是……”
赵琮往外叫染陶等人进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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