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赵琮又叫,“你给六郎君搬张高椅来,请他坐。”
谢文睿没想到陛下这么温和,他的额头顿时沁出了汗意。
“陛下,臣站着便好!”
赵琮又笑了声:“朕与你是君臣,不必如此,文睿也放宽心。”
福禄将椅子搬到他身后,请他坐,谢文睿晕乎乎地直接坐了下来。
“朕是很可怕吗?”赵琮突然又问。
谢文睿一吓,立刻又站了起来。
赵琮道:“瞧把你吓的,福禄,你扶六郎君坐下。”
福禄上前,说道:“六郎君请坐,陛下说那番话,是嫌您都不敢看他一眼呢!”
谢文睿听到这话,一愣,随后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首先,他便看到一张j-i,ng致的脸庞。说句大不敬的话,比许多小娘子都生得好。谢文睿的脸一红,又要低头。
“福禄快抬起他的脸,怎么一瞧见朕便要低头。”
福禄笑着凑趣道:“六郎君,陛下都发话了,您瞧您?”
谢文睿不好意思地再度抬起头来,又看了眼赵琮,这一回他没有再低头。他又瞄了眼赵琮身边的人,自然便是那位突然名满京城的小十一郎。倒也是个俊俏的长相,只是看起来的确有些呆。
赵琮见他打量得差不多,也不再忐忑,对福禄道:“你带小郎君去侧殿休息。”
这便是要单独与谢文睿说话。
福禄行了一礼,上前请赵十一。赵世碂不想走,他想看看这个病秧子小皇帝要跟谢文睿说些什么。谢家算是硬气人家,前世里投靠了他,也很得他用,他很好奇。
但福禄上前来请他,赵琮也明摆着不让他留下来,他作为一个“傻子”,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福禄走。
第14章 他得更小心。
厅中只剩赵琮与谢文睿两人。
赵琮倒没急着说话,他喝了几口茶,静了会儿,才道:“那日在后苑中,朕看文睿答得痛快,还当文睿是个痛快人。怎的今日却这般不自在。”
谢文睿又要站起来。
“你瞧,朕说一句,你便要起身。”
谢文睿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赵琮笑出声:“坐下吧,朕想与你好好说话。”
“谢陛下。”谢文睿坐得更直了些,也敢再抬头看赵琮。
“便该这般才是。”赵琮赞了句。
谢文睿这才算踏实下来。
“那日,你说你家中表姐嫁入了魏郡王府,不知嫁的是哪位郎君?”
“陛下,臣的三表姐嫁的是魏郡王世子的嫡次子,他们家的小五郎君。”
“不知文睿的表姐是哪家?”
“臣的姨父蔡雍目前领着‘判礼部事’的差事。”
不是什么大官,却是很重要的差事。孙太后临朝听政,却又无权更改官制,她也不敢改。如今,朝中的官制那是一塌糊涂。就说礼部的事儿,礼部明明已单独列为一部,偏偏他们又保留太祖时候留下的礼院,一味死守所谓的祖宗规矩。
机构重复,官员也重复。
那么多办完差事回京的官员,日日坐在家中只能苦等着再分派差事下来。
赵琮想到他亲政后要做的事,再觉头疼。
不过这判礼部事当真不错,科举的事便是他来管。不才如赵琮,亲政后,便打算首先拿科举开刀。孙太后临朝后,因身份所致,连殿试都已取消,集英殿已经空了六年。
他想罢,笑着与谢文睿又说了许多看似家常话实际全是在摸根摸底的话。
谢文睿的父亲是个武将,家中有侯爵,无须考科举便能走仕途。他也不是读书的料,幼年开蒙后,上学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儿。她的母亲疼他,舍不得他吃苦,那书不读便不读。
谢文睿于武学上有些本事,一心奔着武官而去的。虽说如今朝中太平,皇帝向来轻武,但说不得哪天便要打仗,他也能争个军功。
他心思纯澈,不敌赵琮,被赵琮套话套得那是干干净净,连他家中几位姐姐分别嫁于何处的事都说了。便是他娘已经开始为他相小娘子的事,他都一并告诉了赵琮。
赵琮与他说了近两个时辰的话,才令他出去继续当值。
他还道:“文睿啊,日后,有些事,朕还需要你来做。”
谢文睿早被赵琮的人才与x_i,ng子所折服,立即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
赵琮叫染陶送他出去:“到了换班的时间,染陶你亲自拿些粽子,让文睿带回家。”说罢,他又道,“早间,福禄送了些节庆吃食到你府中。这与那些不同,是朕吃着觉得不错的。”
谢文睿顿时感动得眼红起来,陛下自己吃的东西都给了他!
他知道,陛下在宫中不如意。但陛下是个有大志向的,他看得出来。他的确愿意为这样的官家效忠效力,他们为人臣子,为家族为己之外,谁不盼着遇到一位明君?
而他正是热血最为澎湃的年纪。
如今的朝政被孙太后搞得乌烟瘴气,幸好陛下要亲政了!
他感动非凡地离开了福宁殿,出门的路上,他还抹了抹眼睛。
染陶也劝了他几句。
坐在游廊长椅上,看似发呆,实际在观察的赵十一,目睹了这一切。
他不禁好奇,赵琮那个傻子说了什么,竟把谢文睿这个出了名的大呆子感动成这样。
只可惜他听不到。
换完班,谢文睿便兴致冲冲地回到府中。他连衣服都赶不及换,匆匆去了他父亲的书房内。
他的父亲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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