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在他六岁那年搬来了布洛迪卡镇,而对于六岁以前生活在大城市的事情他没有半点记忆——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的相册里只有他六岁以后的照片,更前面的事情完全一片空白。直到他在书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他看看爸爸妈妈灿烂的金发,再看看自己凌乱的黑发,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我是怎么来的?”
那时妈妈正在厨房里烤蛋糕。她的手上沾满了面粉,空气中弥漫着牛n_ai、j-i蛋还有糖的甜蜜香气,“嗯?”她疑惑地发出个单音节,于是他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每个小孩子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长出来的。九个月,成熟了以后医生就会把小宝贝取出来送给年轻的妈妈们。”她比划了一下,“我的小卡尔也是噢。”
她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又蘸了一点面粉涂在卡尔脸上,“怎么会问这个?”
“没什么。”他摇摇头,“只是在漫画里看到了这个。”
“漫画先放下,来帮妈妈的忙吧。过会克罗夫特夫人就要来我们家做客了,我还没烤好点心。”妈妈把他抱到料理台上,握着他稚嫩的小手搅拌盆里的面糊,“听说她的孩子跟你一样大,是个男孩。你会喜欢他的,希望你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
他懵懂地听着,然后看到妈妈把调好的面糊倒进纸杯里,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在他的记忆里,蛋糕是最好吃的东西——听妈妈说,他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就不怎么记得以前的事情,作为补偿,她总是给他烤些小点心放在口袋里。
下午两点温暖的阳光把客厅照得透亮,克罗夫特夫人准点登门拜访。
她的独生子是个苍白瘦小的男孩,被她抱在怀里,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束手束脚的,看到桌上的纸杯蛋糕也不敢动手。
卡尔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流,察觉到他的目光,悄悄地把纸杯朝他那边推了一点。
托德·克罗夫特——克罗夫特夫人说他叫这个——盯着蛋糕,过了好几分钟才犹豫地伸出了手。
“好吃吗?”卡尔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他,“我和妈妈一起做的,你要是喜欢这里还有很多。”
托德吓得差点把杯子丢掉,最后迟疑地说,“有一点烤糊了,不过还……还可以吧。”
卡尔瞪着他。他不允许别人说他妈妈做的东西难吃,就算是眼前这可怜巴巴的男孩也不可以。
“卡尔,不要欺负托德。”莫里森夫人地往托德手里塞了一小袋饼干,“不要告诉你妈妈哦。”
事后托德解释说因为克罗夫特夫人总是把蛋糕烤糊,所以他最熟悉的就是那股焦糊味。
托德……
卡尔在梦里流出两行泪水。
吸血生物的盛宴已进行到一个小高潮,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
嗅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即使是埃德加也禁不住恍惚了一刹那——幸好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进食过了,否则他也说不准自己究竟会怎样。
他掐断了好几个半成品的脖子,却仍旧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他答应卡尔一定会找到他的妈妈和朋友就绝对不会食言。
伊格纳茨不在这里,他快步穿过惨烈得如同中世纪地牢的大厅与走廊,朝医院二楼走去,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楼梯拐角处伸出来的一只手,某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那是只女人的手,因为常年c,ao劳家务导致皮肤有些松弛,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红宝石戒指。他认得那枚戒指。
“……”他很轻松地就解决了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几个怪物,带着她来到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大量失血导致她的j-i,ng神已经非常恍惚了,她勉强睁开眼睛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
纵使是在这惨烈如地狱的环境里,金发吸血鬼仍旧英俊如神祇——时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他看起来仍旧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您……您是来带走那孩子的吗?”她的目光穿过埃德加的脸庞,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我一直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孩子……谢谢您让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不会带走他的,夫人,他是您的孩子。”埃德加任这虚弱的女人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体冷得象冰,而他没办法给她半点温暖。黑暗生物就是这样。
“卡尔他还好吗?”
“他很安全。”埃德加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气。他的嘴唇动了两下,可最终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您的丈夫和儿子,我把他们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伊格纳茨教给他的法术里没有一个能对这种状况有所帮助。
“是吗?”小小的笑容绽放在她苍白干枯的嘴唇上,“谢谢您了。”
十年前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尤金带着虚弱的他赶路。
他太虚弱了,稍微碰到一点阳光都会化为灰烬,所以他们只能在最黑暗的夜里前行。
不凑巧,天上从傍晚就开始下大暴雪,前方的路都被堵死,因此尤金决定带着他到附近的小旅馆里躲两天再上路。
小旅馆的火炉烧得正旺,掀开厚重的皮帘,沉冗的热浪滚滚扑来。尤金声称他是来当地做生意的外国人,路上同伴生病,希望能在这里借宿两夜。店家收了尤金的金子,自然高兴万分地把他们迎了进来,并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两间房——他们看起来真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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