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女纤细的身形上,真看不出她能跑的这么快,几秒钟的功夫就连影子也不见了。
光站在寒风里,脚爪上本来不在乎的伤口忽然痛得厉害,痛到站不稳。祂耷拉着眼皮,身体颤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土地上。
太难受了,浑身又痛又冷,自诞生以来,祂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即使是身受重伤变成白精灵的那段时间也没有,那时祂真正的意识沉睡,代替行动的是身体为自保而形成的假意识。
苦难都是假意识受的,祂醒来就在圣女的保护下,舒舒服服的计划要怎么夺走她的身体。
可祂现在不能放假意识出来,那种呆呆傻傻的东西,搞不好就直接带着祂去死了。
光一直以来胜券在握的心终于颤了一下,祂缩着脚爪,冻到身体打哆嗦,才慢吞吞的挪到窝里趴下,汲取到一点温度。
衣服上还带着圣女的气味。
祂嗅了一下,和那天趴在她脖颈边闻到的气味一样,甜中带点辣,细闻又呛得要命。
这是她灵魂的味道。
光躺了一会儿,细长的鸟喙伸出来,揪窝边的野草吃。
祂这具身体自诞生以来就滴水未进,挨到现在早就饿的不行,全靠意志力硬撑,不管是野草还是荆棘,甚至是土壤,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祂都吃。
勉强装满了胃袋,祂打了个带着苦涩味道的嗝,重新站起来,朝着圣女离开的方向小步跑去。
脚爪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淋漓,有时不小心扎进尖锐的荆棘刺,留下一连串红色的小树叉。呼吸加重,幼崽脆弱的神经突突作响,似乎随时要爆开。视野渐渐变得模糊。
这些都无法使祂停下脚步。
数百亿年仿佛无穷无尽的孤独岁月锤炼了祂的意志,□□的伤痕纵然让祂痛苦,却无法让祂畏惧萎缩,停滞不前。
光顺着气味在森林里穿梭,刚经过一片缀着颜色诡异果子的灌木丛,一股热流忽然从后背扑来。
祂猛地一打滚,离开原本的位置,一只红着眼睛的恶狼呲着牙扑来,利爪狠狠扎入土壤,与鸡崽细软的绒毛擦肩而过。
“嗤——”饿狼喘了口粗气,腥臭的涎水淌下来,垂涎欲滴的看着这团鲜美的肉球。
光嫌恶的皱着眉,乌溜溜的眼珠子里带着高傲和冷漠,轻轻睨了它一眼。
‘滚开,别挡路。’
祂的眼神里清晰地表达出这一观点。
饿狼被激怒了,它没想到这小小一团东西居然敢挑衅它?它怒吼一声,一跃而起,长长的獠牙张开,猛地咬向鸡崽。
光眼神一厉,不退反进。
光明神附身的鸡只是普通的鸡,虽然神祗的灵魂赋予它爆表的美貌值,但它依旧是只战斗力只有05的鸡。
谁都知道,鸡是打不过狼的。
所以来回交战几个回合后,光纵然有着无比娴熟的武技,快速的行动力和超强的疼痛忍耐力,却依然憋屈在某次力竭后被一巴掌按在狼爪下,动弹不得。
尖牙穿透了祂的翅膀。
祂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可光依旧用那种冷冷的、仿佛利刃般的视线看着饿狼,像是要穿透它的骨骼,灭杀它的灵魂。
饿狼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它所剩无几的神智似乎被这一眼吓得清明了些许。但流入口中腥甜的液体再次唤起了汹涌的饥饿感,它从喉中滚出几声嚎叫,毫不犹豫的合上下颚。
血肉撕裂声响起。
光明神的身体渐渐冰冷,祂瞧着眼前吞噬祂血肉的渣滓,以前从未放在眼里的生物,此刻居然成了终结祂至高无上生命的捕食者。
多么荒唐,难以置信。
恶臭的气味涌来,狼张开大口咬住鸡崽的脖子,利齿就抵在潺潺流动的血管,一寸寸刺破皮肉。
在那一刻,饿狼饱食最放下戒心的时刻。
“噗嗤。”
鸡崽尚且稚嫩的爪子穿破了它的身躯,准确掏出心脏,捏碎。
狼尸重重倒地,压得光闷哼一声,鸡喙边流出一道血线。祂张张嘴,发出几声嘶哑的笑声。
祂是谁?祂可是至高无上的光明神。
就算是要以如此屈辱的形态,死在这片无人知晓的荒地,祂也绝不会任人残杀吞食。尤其是这胆敢觊觎祂血肉的胆大妄为之徒,祂要它死。
血液流淌,视线渐渐模糊,光最后看了眼这个世界,笑着合上眼。
……
再次醒来时,祂正被人揽在怀里,伤口处传来一阵阵清凉感,熟悉的香味萦绕着祂。
是那个丢弃了祂的圣女。
圣女抱着祂,像是捧着珍宝,指尖轻柔的在羽毛掠过,带着无尽的小心和呵护,温柔的替祂抚愈伤口。
火把在熊熊燃烧,带来一阵又一阵热度,冰冷的身躯渐渐恢复知觉,柔软的毛毯包裹着祂,舒缓了僵硬的骨骼。
和之前险些丧命于狼口的惊险相比,眼前温馨舒适的这一幕多么像是幻觉啊。
光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委屈。
难道不是你丢了我吗,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祂没有睁开眼,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将毛茸茸的脸藏下去,精神却紧绷着,竖起耳朵,听上面的动静。
“呦,醒了?”阿米莉娅手一顿,放下药瓶,指尖摸了摸鸡崽小小的脑袋,“感觉怎么样?”
“叽……”光变扭一阵,还是在温柔的抚摸下虚弱地叽了一声,奄奄一息的抽着脚。
祂看起来确实可怜极了,失去了半边羽翼,伤口狰狞地敞开着,短短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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