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平三年(192)夏,南阳郡,宛城。
军校场。
此时校场四周甲士林立,各执长戈,巍然不动的屹立着,以震四方。
校场正中则是一支全副武装,身着战甲、身背箭壶,腰挂尖刀的数千军士手持着长戈、战戟等兵器结着战阵操练着,吼声如潮,杀声震天。
将台上。
席位跪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席华丽的锦衣,披头束发,面如冠玉,红唇白齿,身长约莫八尺左右,此刻的他虽面带着数分愁容,但仍不失为偏偏公子,目光俯视下方静静看着军士们的操练。
此少年正是当今天下实力极其强盛的诸侯袁术袁公路的嫡长子袁耀,但此袁耀非彼袁耀,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被一位后世的光荣穿越者夺舍了。
“公子啊,您不要练兵了呀,这一个月您忽然性情大变,整日混于军旅而不务正业,主公都已经发怒几次了,务必让小人劝住公子您不要在如此了呀!”
此刻就在袁耀心绪不宁之际,一旁身着青衣噗帽的人不由絮絮叨叨着,腔调都好似要哭了般。
此话落下。
袁耀狂翻白眼,无奈至极,特么的……我纠集部众好好练兵竟然是不务正业,非要我像原主一样整日做那游手好闲、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才叫干正经事吗?
随即,他目光瞟了瞟此人数眼。
此人乃是袁家的家仆兼护卫,自从他记事起便奉袁术之意前来照顾他起居以及护卫周全。
“哼,袁焦,你咋咋呼呼成何体统?本公子练兵乃是为了大计,你懂什么?”
袁耀冷哼一声,沉声喝道。
闻言,袁焦眼见自家公子满含怒气,虽有些畏惧,但一想到主公袁术早已严令阻止袁耀练兵,随即闷着脸充斥着数分不失尴尬的笑容劝道:“公子呀,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主公知晓公子您不听劝执意练兵的话,不仅公子遭殃,小人也会被打死的呀……”
“……”
“滚,别打扰本公子。”
一阵无语,袁耀佯装发怒吼了几句,随即面上又露着数分无奈之色,自家这便宜老爹不知是否从小出生于大家族的原因,贵为世家子,不太喜欢他接触军旅。
这不正在阻止他入军旅呢。
从家仆袁焦的劝话中袁耀窥破出如下信息,自家便宜老爹对自己练兵一事极为恼火,故而才严令袁焦时刻劝说其改变心意,并引导他多多读书,日后好结交天下大儒、士族阶层。
“老爹呀老爹,你可否知晓这是非常时期,再不抓紧练兵提升士卒的战力,你马上就要被那曹孟德给打得四处跑路了呀。”
一时,袁耀思绪万千,暗暗沉吟着。
他上月穿越过来之时,得知自己了成为袁术嫡长子本还挺欣喜异常的,毕竟只要阻止老爹不犯那几个致命错误,自己的这太子之位就稳了。
可当他得知这已经是初平二年以后,满腔的笑容都不由凝固了。
“……什么鬼,初平二年,这特么孙坚都战死襄阳了啊,军中唯一能称为大将之才的猛将阵亡了,那还打啥?”
当时的袁耀得到这消息后,满腔的悲愤不说,对这个世界都不看好了……但既来之则安之,吐槽归吐槽,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好不容易袁耀摆脱了原主纨绔的形象,开始整日混迹军旅并亲自募兵进行操练,但自家老爹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不允。
这一月来,袁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劝阻他了。
一念于此,他又不由沉思到了这段时日以来思虑已久的问题:“自孙坚阵亡以后,老爹还想鲸吞荆州的梦想几乎便化为了泡影,原本那刘表初上任不久还政局不稳,但却随着斩杀孙坚的赫赫声威,几乎瞬间奠定了于荆襄士林中的地位。”
“现一方面初逢败仗,军心士气低落,另一面荆州士人也断然会力保刘表,南征是没办法继续了。”
想到此处,袁耀又不由浓浓沉吟着:“但荆州不取,占据南阳就很麻烦。”
这个问题袁耀也已经思索了许久。
他觉得目前为止己方已经不适合继续以南阳郡为根基了。
若能吞并荆襄以其为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恰恰是取不下来,问题就不小了。
南阳郡,地处荆襄已北与兖、豫、淮相邻,乃兵家之必争要地,且与关中相接,直面那令众诸侯闻风丧胆的西凉铁骑,这不是啥好兆头。
照此看来,如今南阳已经呈四面皆敌的局面,局势危如累卵。
“不过,等等……好像我漏掉了什么?”
沉吟了片刻,袁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对了,我记得初平二年就是王允谋划刺董,董卓就是今年死于吕布戟下的吧?”
“后续是王允把持朝政因不允西凉军各部的请降,导致西凉军集结起来反攻长安,因此而造成了关中大乱。”
“如此说,若今年董卓当真丧命的话,那我军岂不是能浑水摸鱼,待朝廷一方与西凉军战局陷入胶着,僵持不下之际,可趁机率众大举入关中主持大局且拥立天子,以关中为基形成强秦之势而扫荡各路诸侯?”
一番深思,袁耀也是越发觉得可行。
兴奋了好半响,他面上的喜色又不由黯淡了下来,暗暗道:“只是以老爹的野心,他真的愿意拥立天子行奉天子以讨不臣的战略吗?”
“不过目前关中方面还未传出变故,料想是刺董的消息还未传遍诸郡,我是否应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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