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县衙后院,这里是一处很偏僻的屋子,看上去好像荒废已久。
程念真看了一眼守在屋门口的一个中年汉子,她并不认识。这个人高高瘦瘦的,可是站得笔直,纹丝不动,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钉在哪里的一颗钉子。
推开门,这间外面看起来脏兮兮的屋子里面却收拾得非常干净,屋里家具虽然很少但是很精致,看得出布置这里的人颇花费了一番心思。
当程姑娘看到屋里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人全身缠满了布带,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粽子,看到她走进来,还努力的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张熟悉的圆乎乎的笑脸让程姑娘迟疑了一下,才猛的惊声叫道:“你是……张胖子?”
躺在床上的张胖子丝毫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依然满脸的笑容,点了点头。
程姑娘感到非常的吃惊:“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张胖子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跟在程姑娘身后的周得麟周大人笑道:“张世子这次看来的确受了不少苦,刚到这里的时候,连我也实在是不敢相认的。”
说起周大人和张胖子之间,也是自打小时候就认识的。
英国公张辅是一位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自然身上有许多早年四处征战杀伐之时所留下的旧伤顽疾。
周得麟的父亲周太医在世的时候,经常会为张辅治病调理,两家之间经常走动极为熟络,其子周得麟与英国公世子张痴之间又年纪相仿,自然也一直关系不错。
这一次张胖子从诏狱之中逃脱,亡命天涯,虽然至今锦衣卫和官府都并没有发公文缉捕,可是说到底他还是一个逃狱的重犯。
因此当他来找到周得麟的时候,周得麟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慨然接纳下了他,足见这位周大人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不但如此,为了避人耳目,他还安排心腹之人打扫出了县衙后院一间荒废已久的屋子,并且亲自布置,用于张胖子居住养伤。
说实话,他顶着窝藏要犯大罪的这一番义举,令张胖子也感觉颇有些意外,甚为感动,毕竟这事一旦泄露出去,这周大人不但今后的锦绣前程毁于一旦,只怕还会招来抄家灭门之祸。
这一边程姑娘乍一见张胖子,感觉也有些激动,心中有很多的话想要问他。
毕竟自从西安城分别之后,他们这一行人在秦皇陵之中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一直到后来叶枫忽然失踪,江湖上都盛传他已经死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只有张胖子才知道真相了。
可是眼见面前遍体鳞伤包扎得像个肉粽子一样的张胖子,还有站在身后的周得麟,她又觉得有些不妥,忍住了没有开口。
倒是周大人聪明,眼见得此间情形,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二位久别重逢必然有许多的话题要聊,本官已经吩咐厨房为张世子炖了一些补品,现在正好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先慢慢聊着。”
说着,他就往门外退了出去。
屋里的两人都看着他离开,不同的是,程姑娘的眼光之中带着一些感激,而张胖子的眼神却有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几年不见之后,这一次见面张胖子觉得周得麟的身上似乎改变了不少,比起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眼前的周大人言谈举止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对于揣测别人的心思也似乎有了很多心得,倒像是变得圆滑了很多。
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都难免会改变的吧。张胖子只能这样想。
周大人离开了,程姑娘反倒没有了先前那样的急切,并没有首先开口询问,反而坐了下来,伸手帮张胖子解开身上满满缠着的布条,准备查看他的伤势。
张胖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这种脏活就不必劳动程姑娘您了吧,回头让周大人随便找个医师就可以了。”
程姑娘斥道:“闭嘴!这里还有医师会比我更好吗?”
张胖子素来有些惧怕程姑娘,闻言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刚解开几根布条,程姑娘就愣住了。
她一眼就能看出,张胖子的身上全都是刑讯的伤痕,而且是无比残忍的刑罚!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怎,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
张胖子勉强一笑安慰道:“这些不过是诏狱之中的常用手段,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姑娘感到更加的难以置信:“你不是英国公世子吗?他们何以敢如此对你?”
张胖子苦笑道:“我那老爹为了保住张家,开了宗祠,已经把我从族谱之中删去了,如今我早已不再是什么英国公世子了。”
程姑娘几乎是目瞪口呆了:“逐出家门?还把你投入诏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张胖子无奈的叹息着:“还不就是为了在秦皇陵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嘛!只可怜解二哥不想连累家人,执意不肯跟我们一起逃走,只怕此刻还留在诏狱之中受苦。”
程姑娘默然盯着张胖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了那个她想问已久的问题:“到底在秦皇陵之中,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叶枫,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张胖子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开始缓缓讲述起他们在秦皇陵之中的种种经历。
他讲得很慢,也很详细,好像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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