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已黄昏。整个白日里叶枫等人在山庄中逐一询问仆役婢女,希望能找到些线索。谈了一天的话,却没有什么收获。刚吃过晚饭,就有仆人来请,言说庄主林守成请叶枫等前去书房叙话,于是叶枫和两位义兄就来到了这听涛楼前。听涛楼是位于听涛山庄正中的一栋三层高楼。和山庄其他建筑简单朴素的风格不同,这座木楼设计建造都颇为精巧,处处透着巧思,虽无华丽的装饰,却也气派非凡。大致是因为昨夜的血案,楼的四周看来有不少庄丁巡逻守护,戒备森严。此楼一二层没有灯火,乌漆嘛黑的,各房间门户紧闭,不知道是用作什么用途,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叶枫一行人一面暗自猜测,一面在家仆带领下一路直上顶层。顶层乃是庄主的书房,也是庄主闭关修炼之地。踏入书房,三人不由眼前一亮,但见室内宽敞非常,明烛高台,把室内照得通亮。四周都有窗户,壁上挂满字画,屋内整齐排列着几个书架上密密麻麻满是书籍,估计都是林老庄主收集的古籍剑谱。林守成站在屋中,看见叶枫三人前来,微笑着拱手为礼。张痴喜好丹青书法,匆匆还礼完毕,并不入座,跑到墙边欣赏壁上挂的名家字画去了。大家都知道张痴性情率直,并不为意,由得他去了。宾主入座定,林守成微笑着问道:“听闻叶公子今日一直在庄内寻访线索,不知有何发现?”叶枫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贵庄下人们都讲到负责安排这三位剑客日常起居的乃是尊夫人,不知可有机会面谈一下?”林守成道:“配合官府查案乃是我们的本分,何况此案涉及我们林家的声誉,自当尽全力,明日在下即刻安排夫人来接受叶公子的询问。”叶枫抱拳施礼道:“如此有劳庄主安排。”林守成轻轻一叹道:“当日他们三人也住在西院客房内,就是诸位现下所住的房间,不过他们离开后下人们打扫过后,恐怕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可供查验的,连一件书信墨宝都未能留得。”叶枫点点头:“如若能找到他们在此居住时留下的书信,对查访他们在这里居住期间的情况一定大有帮助。”正谈话间,却听一直在欣赏墙上字画的张胖子忽然惊奇地“咦”了一声。转头看去,只见张胖子站在一副字帖前摇头晃脑地说:“庄主书房内字画皆是名家手笔,唯独这幅柳三变的词,书者虽未留名,这字却当真写得情义绵绵,颇有功力啊。不知是何人手笔?”叶枫和解祯亮不由得也走到跟前细细观赏这幅字。上面写着柳三变的一阙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落款没有署名,叶枫念了两遍,词中写满思恋意中人的缠绵情思,他隐约也感觉到了这词中的思恋与惆怅,转头问道:“这柳三变是什么人?”张胖子和解祯亮无语,鄙夷地看了他一看,道:“柳三变就是宋代名士柳永的原名,柳永是大词人,你总听过吧?”叶枫当然听过,只是他对诗书向来不甚感兴趣,所以很多典故都不知道,当下闹了个满脸通红。张胖子看得饶有兴致,问道:“这幅字从墨迹纸张看应该是近期所作,不知是当代那位名士所书?”林守成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看上去竟有些尴尬,答道:“这幅字正是江南书生杨君所书,他对书法颇为精通,与在下相谈甚欢,离庄之前赠送给在下的。”江南书生杨君?刚才林守成不是分明说道那三人并无只字片纸留下,为何这里又冒出杨君所赠的字幅?叶枫和解祯亮不由对望了一眼,默然无语。张胖子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说:“这个杨君剑法如何我不知道,不过这字写得着实不凡,绵柔不绝,颇合此词的意境,余味悠长,不错不错。”叶枫看林守成神色颇为尴尬,为免难堪,于是把话题引开:“这听涛楼看上去建得很有些气派啊。”林守成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此楼乃是当年家父从蜀中唐家购买的图纸,依图所建,楼内一二层皆存放着林家数代所收集的剑谱古籍,珍贵异常,三层用作家父的书房,常常彻夜在此研读剑谱,所以此楼把守格外严格。”叶枫眉毛一动,从蜀中唐家购买的图纸,那么想必楼内一定机关重重,危机四伏。刚才路过的一二层都是用来存放剑谱古籍,想必在表面的平静之下不知多少机关,多少眼睛在监视。什么样的剑谱古籍需要两层楼来存放,还要机关密布来保护,看来定非寻常之物。他淡淡地说道:“林老庄主名满江湖,听涛山庄收藏的剑谱冠绝天下,想来打这里主意的人必定不少。”一边说一边信步走到窗边,叶枫推开窗户,此刻夜色已浓,月色静静洒在整个听涛山庄。这楼建在山庄正中,从楼上看去,他们居住的西院客房尽收眼底。这里原来可以看清西院中众人的一举一动,叶枫心中暗自一动。一旁的南院是林守成和夫人柳若无的居所,此刻灯火通明,仆役进进出出,甚是忙碌。再旁边那黑灯瞎火的较小的院子想来就是东院了,叶枫问道:“林庄主,这东院住着什么人啊?”林守成叹口气道:“东院原本是家父家母的居所,自从五年前家父走火入魔失心疯误杀家母后,在下就封闭了东院,禁止他人入内,久已无人居住了。”叶枫一愣,他一指东院问道:“既已封闭,禁止入内,那么现在里面的是谁?”林守成也是一愣,走到窗边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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