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封闭的墓室里,发出轻微的脆响声。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
但是谁也没时间去管这些微不足道的声音。
秦葬冷笑着,嘴角牵着狰狞诡异的弧度,冷冷的看着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没有害怕,非常镇定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葬冷冷一笑:“怎么?你忘了我么?我可一辈子也忘不掉你。”
万俟林木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脑海中根本没有秦葬的存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点的细枝末节也捕捉不到。
“也是。”秦葬突然感叹了一声:“也是,毕竟……”
“在你心里,我们不过是补充力量的食物罢了。”
食物……
万俟林木捕捉到了重点。
食物!
难道……
说的是很早之前,自己在翼望山的事情?
身为讙兽的事情?
可是那些事情,万俟林木一丁点也记不起来了。
秦葬说:“对于你来说,别人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像蝼蚁一样,可有可无,而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命!!!”
秦葬的声音压抑起来,最后变成了嘶吼。
“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秦葬又开始自说自话:“真好啊,我也多想忘掉,忘掉翼望山上的日月……”
哀嚎……
血腥……
和昏天黑地的灰色雾霭。
秦葬,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
他的家族,拥有特殊的体质,秦葬的味觉异于常人,非常灵敏,那一直是家族引以为荣的勋章。
但是后来,变成了噩梦。
翼望山的妖邪在抓人,专门抓取这种体质已于常人的人来做“养料”。
秦葬和他的家人们全都被抓上了翼望山,成为了妖邪的储备粮食。
据听说,只有躺在镜棺之中的妖邪,吃饱了之后,才会苏醒……
秦葬和家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全都被活埋在翼望山的墓葬之中,那里名副其实,是一座巨大的坟场。
天天都能听到哀嚎的声音,秦葬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自己迎来死亡的一天。
一天。
两天。
三天……
他的同伴,他的家人,全都被带走了,只剩下自己,即将迎来死亡……
秦葬沙哑的一笑:“你知道……那种每日等待绝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么?是什么样的么!?”
每日,都迎来一次新的绝望。
每日,都送走一次旧的绝望。
不知道自己能苟活到什么时候,身处无边的地狱,却要感恩,今天死的那个不是自己……
秦葬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秦葬么?”
这个问题,又转了回来。
秦葬不等万俟林木回答,已经开口说:“因为我想记住,我想记住自己那地狱一样的生活,整整十年!”
秦葬被带到翼望山,整整十年,一日如一年的度过。
终于有一天,一个叫做无启的人,来到了翼望山,似乎要斩妖除魔。
秦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趁机从墓葬逃窜了出来。
当时从墓葬逃出来的人,还有几个,他们组成了一个家族。
就是江月白和秦葬所说的五个家族。
五个大家族的人,都是养尸的供样品,他们深深的牢记着,当年在翼望山的屈辱,还有同伴和家人死去的痛苦。
于是……
他们准备联合起来,找到翼望山的主人报复。
五个家族联手,开始干起了倒斗的行当,他们起初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仇。
后来才得意,翼望山一夕之间坍塌了,宝藏、坟墓全都爆炸了,而那镜棺之中的怪物,自己跑了出来,不知去向。
五个家族一直在寻找,一直在寻找消失的翼望山,一直在寻找不知去向的妖邪。
他们找啊,找啊,一直找……
然而这些体质特殊的家族之中,只有秦葬一个是异类。
秦葬说:“因为我不会老,不会死。”
其余的人,全都慢慢变老,慢慢的濒临死亡,即使妖邪不吃掉他们,他们也会死亡。
家族迎来了新的一代,新的一代为了给父母报仇,又开始不断的行走在墓葬之间,寻找与他们不共戴天的翼望山妖邪。
新的一代也慢慢衰老,迎来了更新的一代。
他们仍然行走在黑夜之间,为他们的祖父祖母们,寻找报仇的法门……
然后。
一代更替着一代。
只有秦葬还是秦葬,只有秦葬还铭记着那十年来的痛苦。
其他的后代,已经慢慢淡忘了痛苦。
果然,时间是一方良药,治疗了他们祖辈的痛苦,五大家族的后人,开始渐渐的遗忘了祖辈的痛苦。
他们仍然行走在黑暗之间,用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法门,做着道上的行当,但是目的慢慢转变了。
变成了为钱谋生的土夫子。
秦葬笑着说:“太可笑了,只有我……只有我还记得,他们都忘了。”
五大家族到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的祖辈是如何进入这个行当的,只是流传着一种传说,当年他们的祖辈都是官盗。
可是在做官盗之前呢?
他们原来是为了报仇,才行走在黑夜之间的!
秦葬慢慢镇定下来:“只有我……只有我还记得你,我们也算是老朋友见面了。”
秦葬一直活着,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但他一直就叫做秦葬,永远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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