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通电话好像是三个多月前了。
上次见面也快半年了吧
小园察觉苇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视线低下来,就看到她递过来的披肩。
棕黑相间,很柔软很暖和的样子,搭在她鹅白的手腕间。
视线往前一点点,她纤细的尾指戴着一枚金色的印章戒指。
“披上吧。”她说。
小园接了过来,披肩抖开,笼在自己的双肩,像是香软的云拥住了自己,她耳尖有点发热,“……谢谢苇总。”
高特助就站在旁边,都不能直视,怕自己的嘴巴咧开来,她微微侧转脸,眼睛还是直锁着这两个人。
她不了解苇庄太早的感情史,她在苇庄身边也有小十年了,没有见过有什么特别的人,早两三年会有一些极其厉害的人追求她,政客,商界顶流名人,国内国外的都有,最后都没有下文,而且她私生活也极为简单自检,难以想象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和金融圈,以她的地位,居然没有任何绯闻。
高特助觉得和自家老板相比,自己就是一只花花世界里的花花蝴蝶。
等到后来,她其实有猜到一点,自家老总估计是有类似于情感障碍或者x冷淡,要不就是天生冷感。
虽然这几年也有一些“消遣对象”,保密合约一张张地签,资源也给出去不少,可是老总就看了几眼,她就没兴趣了。
太亏了啦!不必做这种慈善!
高特助时常扼腕叹息!
可是今晚,她居然近距离地看到老总“撩妹”——老总知道自己在“撩妹”吧?
听见老总说:“上车说。”
高特瞥过去,向小园今天的鞋比较高,看过去只比苇庄矮一点,两人很自然地走近,没有牵手,仍然有无形的线连着似的,坐上了车。
今天大老板坐的不是大型车,高特助就不好跟着做进去。一时之间,她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
走近一步可以近手楼台听八卦,也有可能收拾包裹被离职。
两部车的司机都在车里听吩咐,随行的两位保镖一人一个方向守着,此时高特助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点多余。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高特助面上一点都不虚,不露痕迹地挪动了步子,走近了车。
车里的两人并未察觉车外的一切。
小园还是第一次坐在苇庄的身边,隔了近半年不见,感觉有点奇妙,既没有变得生疏,也没有熟络一点。
半年的时间仿佛也是一眨眼,她们两人还在原地的位置不变。
小园心想说了要让让她,就该自己主动说:“苇总,我想过了,我同意续约。”
车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暖气绕在她们中间,气息交融在空气里。
小园裙边的流苏挨着苇庄的裤腿,在不亮的环境里泛着微光。
“你想好了?”
苇庄问。
她总是能把疑问句说出陈述句的效果,这话倘若在别的上位者嘴里,可能会有趾高气扬的傲慢,然而她说出口就是一种温和浅淡的询问。
“嗯,想好了,就和之前一样好吗?我不需要您给我什么资源,礼物,零花钱。”
“我不能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嗯。”
“时间?”
“……你定吧。”
高特助离得近,几乎都听清楚了,她半是兴奋半是感慨,总觉得哪里一点说不上来的违和,可是这点违和又特别适合她们。
【良辰美景,漫漫长夜,你们就聊这个?】
【这两个人是如何做到把这么不浪漫的事情说得如此浪漫的?】
她不自觉地咧开嘴笑,忽然一个激灵,老板的目光已经隔着车窗看见了她。
高特助神情一正,苇庄把车窗降下来一点,“alex,你备好合同。”
“好的。”
“让老王送你回家吧。”
“……谢谢苇总。”
车窗升了上去。
高特助顿了一下,不好再“创造”条件了,只好走去另外一部车,乖乖回家。罢了,来日方长,留得职位在,不怕没瓜吃。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把合约的事情一说,小园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演戏的事情她擅长,社交能力也比之前要精进很多,可是在苇庄面前,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发挥失常。
她还不能用演员的那招,因为之前苇庄就不喜欢了。
那现在怎么办?
要说什么?
小园低着脸,车库里灰白的灯光从车窗里漏进来,非但没有削去她的鲜色,披肩和流苏裙没包裹住的手臂肌肤,细长挺直的小腿,她整个人像一朵沐浴在牛奶中,微光闪烁的铃兰花。
过了一会儿后,苇庄才察觉自己刚才的思绪中断了。
她手指在空中稍稍顿了顿,敲了一下。
在这一种有意无意的静默中,她说:“到我那里?”这次她的尾音似乎有点上扬,是征求意见的意思。
小园盯着自己的膝盖太久,失去了抬头去看苇庄说这话是什么神情的契机,她点了点头。
她们没再说话,就由车子开动,载着她们驶向苇庄的住处。
在安静的车子里,小园的眼皮越来越重,她从十月下旬到今天的行程都满的,没有一天休息过,现在缓下来,她很想暂时休息一会。
她睡过去的那一秒,好像听见了天边响了一记闷雷。
哦,好像天气预报说明天要有雷暴雨的。
雨……
说睡就睡,就地补眠,也算是演员明星的一个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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