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拍拍手,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松地道:“不用担心,没听说吗?这两天我们是安全的。”
张全泼冷水:“也就两三天而已!”
夏文锦毫不在意,两三天,可以做很多事好吧?
当夜,张全被叫了出去。
来叫的人并不是巧喜,而是另一个丫头。
张全听到自己的名字,神情复杂,忐忑有之,意外有之,喜悦有之,恐慌有之……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离去了。
李海早早地在西面靠里处睡下,踡缩着,几乎把自己贴在墙上,留下一大片空间。
对于张全的被叫走,他神色很麻木,又有躲过一劫的放松,很快就进入梦乡。
夏文锦睡在靠东面的墙边,皇甫景宸睡在中间。三人之间隔了一米多的空处。丝毫也不拥挤,打拳都够了。
见张全已睡,皇甫景宸那边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夏文锦悄悄起身,推开了东面的小窗。窗台有点高,不过这难不倒夏文锦,她双手撑住轻轻一纵,一个漂亮的空翻,就到了窗外,正好落在一株花树后。
静夜幽寂,树影瞳瞳。
李海幽幽的声音还在耳边,他说,那些回不来的人,也许是哪株花下的花肥。身边这株花树就长得分外茂盛,花叶肥厚。
夏文锦恶寒地搓了搓手臂,借着夜色下树木的阴影,快速移动。
仔细一观察,这别院夜里不但有守卫,还有巡守,而且还不止一人,那些人和之前守院门的那个领头之人一样,既壮实,又脚步轻捷,显然都是练了好些年的底子。
夏文锦看似毫无目的乱蹿,其实目的性很强。
她先在别院内部树木阴影之中来回地蹿,一个时辰后,便来到一处巡守们目光不能及的角落,轻捷如猴地越过了院墙,落到院外。
院墙外是一个巷子,此时,巷子里寂静如鸡,毕竟郡内百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夏文锦顺着巷子往前走。
当然不是为了逃。
小饭馆老板隐晦的担忧和藏藏掖掖的话,那对被打而不敢逃跑的父子,王婉儿当街的嚣张,下人的狗仗人势,还有一路走过,看到余庆郡不同于别处的困苦,从王婉儿无法无天的行为可以看出这个王郡守的一手遮天。
她身在江湖,天生的侠气。
不过,她并不是鲁莽无脑,没有把握反把自己搭进去的事,她还是不干的。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绝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活,图的就是一个恣意潇洒,从我初心。
她此次出来,是为了找人。
找谁她还没想好。
因为她不知道谁会先碰到她!
四更,夜色更浓,也更静。
在外逛了几个时辰的夏文锦回来了。
还是出去的那个僻静巷子,夏文锦从这头过来,刚转过弯,就见那边也有人轻手轻脚而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
夏文锦抬手摇了摇:“啊哈,好巧!”
皇甫景宸:“……”
夏文锦看看右边的院墙,又看看对面眼眸深如黑夜的男子,笑:“今夜月色真不错,没想到黄兄和我一样有雅兴,哈哈哈!”
皇甫景宸:“……”
他默默无声地抬起头,看一眼星斗满布的夜空,又鄙夷地扫她一眼。她是不是不知道,今夜初一,初一有个见鬼的月色?
夏文锦耸耸肩,这人真难伺候。摆张臭脸给谁看呢?要不是看他是债主的面上,非得一拳呼他脸上不可!
她翻个白眼,一转头却已经笑逐颜开,狡黠地道:“黄兄,咱们同床共枕……啊不,同甘共苦已经不止一次了,你对我有意思我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连离开我一会儿也做不到,我不过出来透透气,你竟然跟踪我!”
皇甫景宸恼怒:“胡说八道!”一张俊脸气得抽搐,就算世上的女子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喜欢男子。夏文锦这小子实在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了。
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我没这么闲!”
夏文锦笑着逗他:“我看你挺闲的呀,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吃饱喝足,衣食无忧,时间大把,怎么不闲?”
“托你的福,我现在衣食无着!”皇甫景宸想想就来气。
“那你得感谢我!”夏文锦正色道:“人生短短几十年,总得什么生活都体验一次,才算精彩。我让你体会到了你从不曾想像的生活,我于你,实在是有再造之恩!”
皇甫景宸冷眼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俊脸冷冽,薄唇紧闭,他不想说话。
夏文锦摆摆手,一副大人有大量不计较的样子,大大咧咧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用吃人的眼神看我。天也快亮了,再不回去,就被发现了。”
她正要纵身上墙,皇甫景宸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了她。
夏文锦的目光落在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撇撇嘴道:“兄弟,你要是怕了,你别进去就是,我又不会告发你,但我得回去!”
皇甫景宸冷冷吐出几个字:“今夜已过,为奴为仆一年!”
夏文锦:“……”
她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打量一眼皇甫景宸冷冽到如寒冬降临的脸,她大大方方地道:“行行行,为奴为仆嘛,我之所愿也。我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为你端水送饭,为你铺被暖床,陪吃陪喝陪睡陪玩!可以吧?”
皇甫景宸:“……”
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有龙阳之好,还是故意恶心他来着?
还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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