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就是篱王心中的痛。
父皇在醉后说的话,又在脑中回响,如同洪钟巨鼓,震得他发晕。
他仔细揣摩一番,是了,老三既然已经制定了一应计划,自然也会防患于未然。当初父皇寿辰,让诸皇孙回京贺寿,虽然并没有明说,可其意明显。
经纶当初深得父皇的赞赏,若是大皇兄出了事,有经纶在,父皇考虑的是他。经纶不在了,父皇才把太子之位给了老三。
原来这一切,是老三的诡计!
可他竟然还以为是自己大儿子和三儿子为了世子之位的争斗,真是冤死老大了。
不过,篱王心思转了几转,又升起几分怀疑。
这一切,只是推测而已。
他看向皇甫宇轩,脸色已经平淡,道:“经纶之死,是九叔心中之痛,九叔定要寻出是谁所为,以慰他在天之灵!”
皇甫宇轩笑道:“九叔不信,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九叔可以留意一下,当初九叔可是在京的,你觉得除了经纶,还有谁也是出类拔萃?”
篱王想了想,在心里过滤来过滤去,才道:“诚王世子?”
皇甫宇轩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幽暗,看来,不止他觉得皇甫景宸当初让人注目,篱王一样注意到了。他表面却是云淡风轻地道:“的确,他是很出色,但是他没有机会,因为诚王叔执意娶诚王婶,皇祖父不喜欢诚王叔,这并不是秘密。天下人都知道!”
“那还有谁?”
皇甫宇轩拈杯笑道:“九叔真是性急,侄儿要说的,还是诚王世子。半个多月前,侄儿从影阁拿到消息,三叔已经把他身边的暗卫派出去,去往梁州方向,去杀一个人。”
“杀谁?”
“诚王世子!”
篱王笑了,他边笑边摇头,端杯喝茶,缓声道:“你不是说了吗?天下人都知道,你皇祖父不喜欢诚王叔,所以诚王世子再出类拔萃也没有用。”
皇甫宇轩也笑了,道:“篱王叔,我只是从侧面印证一下我的推测而已。连诚王世子这个不可能的人,都要除去,那经纶堂弟遭遇横祸,天人两隔,还有什么不可能?九叔若不信,不如也留意一下,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篱王的脸色又变了。
是啊,如果从侧面印证,岂不正说明问题?
老三心机深沉,是早已未雨绸缪,经纶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大势已定,他还能做什么?他一直以为是世子之争,原来是太子之争。他毕竟还是太天真了,竟没有想到老三身上去。
皇甫宇轩说消息来自影阁,篱王便无怀疑,毕竟,影阁出来的消息,没有假消息。
皇甫宇轩看着篱王的脸色不断变化,也不心急。
篱王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皇甫宇轩笑道:“一来,不想九叔蒙在鼓里;二来,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我不想离开!”
“什么意思?”
“我父王如今是梁王,在京的藩王!三叔若是把九叔赶出京城后,下一个,想必就轮到了我父王。所以,我才出手,助九叔一臂之力。”
这话很直白,也很坦诚,篱王思索一下,觉得这是实话,
他眯了眯眼:“当初你父王犯事,首告之人是我的人护送他到京的!你还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皇甫宇轩淡淡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九叔是为庄王叔所用,办事尽心尽力,我能理解!但如今九叔已是庄王叔的眼中之钉,你与我父王同命相怜!若九叔与我父王争个两败俱伤,岂非渔翁得利?彼时,只怕你们都得去藩地,再无留在京城的机会。我想这也不是九叔想看到的!”
这话直说到篱王的心坎上了,虽然他当时不是为庄王所用,而是为自己筹谋,不过他是断不会当着皇甫宇轩承认,纠正他分析错误的。
篱王叹了口气,道:“宇轩,你九叔之前做过错事,你能不计前嫌,我很欢喜。不过你知道,你九叔本事有限,除了琴棋书画这些,对别的东西懂的也少。这才被人牵着鼻子,耍得团团转。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只想与琴棋为友,诗书为伴,有美酒美景,能尽孝于父皇膝前,于愿已足。今日之事,我不会透露半分。宇轩,你是个有眼光有毅力的好孩子,你放心,九叔绝不会扯你后腿!”
这是要把自己摘出去了。
皇甫宇轩眼底掠过一抹冷意,有淡淡的讥诮浮起,他道:“九叔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不想得罪三叔,我是理解的。就不知道三叔在得知九叔之前所做的一切时,会不会理解九叔?”
“你……什么意思?”
皇甫宇轩淡淡笑道:“身为皇子,觊觎那个位置,这多正常?九叔有这个想法,这才是人之常情!但九叔当着别人这么藏着掖着也就算了!在小侄面前,九叔不用这么谨慎!毕竟,那处矿山的事,九叔心里明白,小侄心里也明白!”
那处矿山,篱王府并非不知情,相反,这件事篱王早就知道,甚至已经采得差不多了。为了事情隐秘,他没让府兵插手,而是另派了心腹,隐藏了身份,又装模作样地在外围找了些百姓和商人采挖。所以在处理的时候,才能这么轻易的甩锅。
这件事,篱王以为只有他和他的心腹们知道。
不错,连他的长子皇甫经纬也不知道。
可是,皇甫宇轩的暗示这么明显,他知道!
不但知道,还在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篱王心中大震,再次打量皇甫宇轩,这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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