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细思,这仍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难道我会眼睁睁看着公爵得到那所谓的终极武器吗?不,不能,我始终不放心她的意图。与其落到她手里,不如落入我掌握。在这荒乱的年代,力量高于一切。我坚信我比公爵更适合揭开这海底的秘密。
因为我见过奥奇德的失败,我不会重蹈奥奇德的覆辙,我会更准确快速地判断形势,不会有片刻犹豫。
但我们势单力薄,萨尔瓦多和贝蒂等同于累赘,拉米亚也不肯协助我。公爵的实力几何,令我无法估测,我甚至连弥尔塞都胜不了。
更糟糕的是,公爵听见我说的话,她现在知道我有隐形之水了。
走着走着,我们仿佛一下子从无声电影踏入了立体声影院(这比喻的灵感来自百年前的杂志),巨大的海浪声震耳欲聋,寒冷的海风将黑色的巨浪推向岸边。在多年拾荒的旅途中,我曾经到达过金门大桥,见过海洋,但那却远不如此地的海洋那样雄强有力,每一个浪头似乎都直入云霄。
公爵说:“与虫洞同步完成,我们现在完全处于异世界了。”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只见到红色和白色的恶魔包围了我们,就像我们突然闯入了他们的狂欢节一样。这儿有四十头、五十头,我数不清,因为也许海岩的背后还藏着一些。
拉米亚喊:“萨米!贝蒂!到我身后!用神剑弹射击!不要落空!”
狼甲伯爵喊:“为了人类而战!”拔出长剑。
弥尔塞喊:“为了荣耀而战!”他一剑将一头白色恶魔砍倒。
恶魔们似乎完全被我们震惊了,在最初的几秒钟内,它们并未进攻,这给了我们喘息之机。我持枪射击,自觉枪法准了很多,尤其是恶魔们站着当靶子时,我弹无虚发,不久弹药告罄。
然后恶魔们发怒了,几头红色恶魔像是突然变活了的大石头,朝我们迅速冲来,我脚下的海滩为之震颤。拉米亚、萨尔瓦多、贝蒂用光了神剑弹,三头红色恶魔倒下。而凶神恶煞的恶魔们踏着同类的尸体前仆后继而至。
拉米亚把枪扔向一头恶魔,那恶魔强壮得如牦牛,却被她砸了个跟头。她开始用剑战斗,坦白的说,她的剑法不及我和弥尔塞高明,看得出她只经受过最基础的训练,没有花招,然而她动作很快,力气十足,而且头脑清醒,善于应变,这四点足以保证她能战胜绝大多数的敌人。
我顾不得她,因为有一头巨型的红色恶魔盯上了我,对我穷追不舍,好像我杀了它的家人还是什么。我在匕首上涂了毒蛇之血,一瞬间,它的爪子整个儿笼罩了我。我宛如游鱼,钻入了剑盾会的铜墙铁壁中,这红色恶魔一拳砸开了盾牌组成的墙,剑盾会的人朝后摔倒。弥尔塞踏上一步,使出“石杉”,念刃劈中了红色恶魔,令它脑袋开花。
这红色恶魔并没有死,相反,它的怒气沸腾了。它几下砸穿地面,搬起铁一样的石头,朝弥尔塞扔了过来。弥尔塞再用“铁莲”,防守严密,把大石头像棒球一般打偏。红色恶魔并未罢休,它找到更大的石块,用更大的力气朝我们猛掷,弥尔塞寸步不让,坚守阵地。他的战友们都为弥尔塞的剑法与力气喝彩。
我敢肯定,单论剑术,他们之中没人能比得上弥尔塞,连狼甲伯爵都不行。
不知公爵是否可以,因为传说中,九隐士皆为古代流派的剑术大师,但她看起来就不像是擅长作战的料。
我看着这暴怒的怪物,忽然觉得也许错的是我们——是我们打开了异界的虫洞,来到它的家园,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戮了它的亲人。而在一百年前,也可能是我们人类把它们召唤到地球为奴,所以它们才会报复。它们有十足的理由生气,因为人类就是这样不知轻重的混蛋。
我悲叹着命运的不公,匕首从它脑门背后刺入,毒素立刻损坏了它的大脑,这肆虐的巨人就这样倒下。
恶魔们四散而逃,海滩上安全了。
狼甲伯爵说:“报告伤亡情况。”
一个高个子的女男爵(这称呼挺拗口的)说:“无人死亡,男爵吉士、男爵拉曼诺夫、男爵艾迪受伤,但都不重。”
我找到拉米亚,拉米亚说:“都没事,你呢?”我感谢她的关心,并夸耀自己的战果。
拉米亚回答:“现在没了神剑弹,我们决不能再陷入包围圈了。”她这话是对公爵说的。
公爵说:“不必担心,这些孩子们应付得了。”
听她故作老成地管别人叫孩子,真让我心里有气。
公爵又说:“而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会遇上这些恶魔。”
她左掌向上,我看见一个手心大小的圆盘飘起,那像是古代中国的玉盘,可却光洁无暇。公爵说:“开启76号站点,密码-123075bc,请转换声纹。”
我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器,只是一台单纯的便携式计算机,可以开启古代剑盾会遗留的遗产,甚至能打开古时封闭的虫洞。现今的剑盾会把九隐士神话了。奥奇德、弥尔塞他们相信这种,我却始终对此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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