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带着所有孩子逃跑呢?之后怎么办?即使回到号泣村,谁来抚养他们?我又如何摆脱食物短缺?
我试图催促体内的力气,可却更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儿。我就像是游戏中影响平衡性的人物,被毫无道理地被补丁削成了狗,却可见设计者的无能。
这些恶魔中肯定有恶魔使,布拉姆挺不过去,我也撑不过去。
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可村庄黑的飞快,阴霾开始在各个屋顶蔓延。
咔嚓一声,数个大探照灯亮起,照着远处的山林,恶魔们开始动了。
那探照灯的灯光十分刺眼,过度的光明让人盲目,映衬得周围愈发黑暗。
我感受到心中对光明的畏惧,以及对光明的向往。
血族朗基努斯,圣徒朗基努斯,真的是圣子之血让你实现了数万年来血族梦寐以求的转变吗?
你是如何在死寂的黑夜中拥抱阳光的呢?
你是如何在阴冷的镇魂曲中体会快乐的呢?
让恶魔来吧。
村子里的男人在外喊道:“村长,它们要开始了!”
尤登对我说:“求求你!不要袖手旁观。”他不再多说,率先跑出屋子,鲁坎白他们爬起身,也都冲到屋外。
我跳上木墙,体会到了外面的局势。恶魔的吼声漫山遍野,令人心惶惶,山体颤抖,它们冲下山坡,发动攻势。我看见了那个恶魔使,他打扮得像是个时尚的小丑,脸上一半黑,一半白,像是半月,黑的那一半在眼睛之下有一颗白星,白的那一半眼睛之下一颗黑星。
他笑吟吟地坐镇后方,四只红色恶魔环绕着他,还有一只黑色恶魔在他的不远处。
单单这黑色恶魔,用光整个村子的子弹才能差不多解决。
在木墙的内侧,他们搭建了个平台,村里的男人爬上平台,拿着气势十足的突击步枪,朝靠近的恶魔射击。枪口吐出火舌,击中狂奔的恶魔,我看见恶魔摔倒,可立即又爬起。
他们的火力太分散了,枪法更不行,远距离射击像是买彩票,等恶魔离近后又打不中要害,我看见恶魔中枪的部位,都是身体胸腹处,那是它们皮层厚实的地方。
鲁坎白端着个大家伙,一个加特林机枪,这机枪被固定在架子上,鲁坎白扣动扳机,弹壳叮叮当当,如雨点般落地。这枪射速极快,一瞬间能撂倒一个恶魔,于是恶魔们分散开,不给他扫射的机会,是恶魔使在操控它们。
我跳下木墙,并非到外面,而是到村内,恶魔们到了木墙下,开始攀爬,数下就冒出脑袋。村子里的老弱妇孺看见了,吓得尖叫不已。而平台上的男人忙不迭一梭子子弹,将这恶魔打回地面。
但来不及了,白色恶魔本就高大,根本不把这两米多高的木墙放在眼里,转瞬间,至少二十个恶魔爬上了墙,男人们来不及处理,被恶魔的利爪一下一个,拉下了墙的另一边,下场不言自明。随后,又是一波恶魔翻墙而过,守卫村庄的男人们前后转头,大喊:“保护后方!”“继续压制!”
后方的男村民们躲在一些防御工事背后,这些工事是由木头造成的尖刺桩头,是第二层也是最后一层防御网,他们喊:“开火!不停开火!”“别让他们越过一步!”然后,枪口吐出火焰。
大约五个恶魔负了伤,这就是恶魔全部的代价,随后,它们冲垮了那些防御工事,把村民撕碎,骨头打折。男人们的喉咙里响起怒吼声与惨叫声,盲目地射击一通,可开不了几枪就被撂倒,惨死在恶魔的爪牙下。
一个白色恶魔朝我扑来,我发动石杉,将它与它身后的家伙一并解决。这一幕被一个抱着小孩儿的老婆婆看见了,她指着我喊道:“他他能保护我们!”在这种时候,消息传得特别快,人们很快就聚集到我身边。
我朝后退了几米,他们像是跟着母鸭的小鸭,排着队跟着我动。我喊道:“朝村子里面退!有没有大屋子?”
人们都喊:“有大木屋,到大木屋去!”
我们走入小巷,赶往大木屋,恶魔们紧追不舍,出现在巷口,连成一条直线,地形有利,我劈出弑神,一击杀死了五、六个恶魔。
人们喊道:“天哪!他办到了!”“他做了什么?”“他杀恶魔比杀小鸡还容易!”“他是神的使者,是个英雄!”这话传开,他们的话语中充满激动与希望。
心境,是心境不同,因为心境,我进入了圣徒朗基努斯的状态,我清心寡欲,心如止水,仿佛刚刚用双手解决了生理问题。我不憎恨恶魔,也不同情它们,我只是观察,了解,并将它们杀死。
圣徒朗基努斯,你是否曾憎恨黑暗中的那些怪物,就像憎恨你自己的命运?
你是否曾杀戮它们,在这杀戮中变得麻木?
随后,你是否在它们身上发现了人性,发现了值得怜悯之处?
你为此饱受良心上的折磨,在自我放逐无数岁月之后,你选择了释然?
你不再审判,不再仲裁,你接受了这些异常,就像你接受了自身的诅咒?
随后,你找到了自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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