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好牌,自己打烂掉了,然后让别人出来顶岗,这……似乎确实不大说得过去。
尤其宋桐岗,历史上他经略朝鲜、蓟辽等处军务,收复平壤、开城,进击晋州,把倭寇赶下海去,可朝廷花钱如水,想议和,就把他给召回了,这个人身上有豪杰气,就乞骸骨,回杭州,从此隐居西湖,再也不谈兵事,可见他的底裤拎得比较高,人一旦操守比较高,活得就比较累。
故此,他惭愧极了,当下一个肥喏唱到地上,“贤弟,是为兄苛求了。”
康飞看他头都快钻到裤裆里面去了,赶紧伸手拽他,跟读书人打交道多了,也有些文绉绉的了,就说道:“桐岗兄,你我至亲的骨肉一般,说什么两家话,我只是把实话说出来,毕竟,我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杭州那么大……”
他这么说,宋桐岗格外地羞愧,脸都涨红了,“千错万错,是为兄说错了,贤弟你莫再说了,羞煞我了。”
这时候沈明臣就叹了一口气:“唉!拙荆以前在三天竺许愿,若是生了孩儿,要年年给菩萨上香直到孩儿成年,今年因为身子不好,卧床不起,这才让我帮着来还愿……”说着就摇头,“若不是这场病,拙荆要是碰上这糜烂的兵祸……”
下面的话,就不需要说了。
康飞看着他心说,你家真土豪,帮老婆还愿,身边都带着张松溪这样的大高手,但是,场面上的应酬话,还不得不说,当下就说:“哦!小世兄今年多大年齿了?”
世兄就世兄,还加个小字,可想而知,康飞刚才那一声世叔喊得憋屈。
“小犬一贯,如今正是舞象之年,自幼便和松溪学武,去年刚补了廪。”沈明臣说着,不免摸着胡子微笑,和五百年后年级成绩前十的那些家长们一个嘴脸。
快来夸我罢,你们看我家孩子,年级前十的成绩,去年刚考完钢琴十级……
康飞实在看不得这种嘴脸,当下敷衍道,哦哦,小世兄很是不凡……
他刚敷衍了一句,忽然就想起来,沈一贯?
他上大学的时候,明朝那些事儿正火,他也是看过的,沈一贯,内阁阁老,浙党领袖,一度和东林党党争,打得有来有往有声有色,后来京察的时候庇护同党,吃相太难看,才被弹劾辞官……即便如此,卒赐太傅,谥文恭,所谓,比起读书人最高的境界也不过就差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他再看看一脸得意的沈明臣,基本就肯定了,应该就是那个内阁阁老沈一贯。
麻辣鸡,你们真是近亲繁殖,怪不得张松溪会被吹嘘成内家拳的开祖,原来是内阁阁老的同乡兼老师。
这个时候,未来的内阁阁老沈一贯的老师张松溪,正在和倭寇大战。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就好像五岳剑派,嵩山派时时刻刻都想着弄死华山派,可是,对外依然宣称,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那倭寇的老巢双屿岛就在宁波旁边,你要是说张松溪不认识几个倭寇,这,现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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