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史家主母尸变了,还可能就是源头。”
池铮离开史家,走在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上,还在回味刚才的所见。
他还在犹豫,是一剑杀了那尸变的史家主母,还是通知宋捕头等人直接上门?
但这事没有证据,就算上门,恐怕也拿不住史家的把柄。那杨县尊未必敢这般行事。
“那老头明日要把棺材送上山去藏匿起来,倒是个机会……”
池铮正边走寻思着,冷不防后面传来一道声音:“道长留步。”
忽如其来的声音,令池铮猛地一回头,可是幽冷的月色下,并未见着一人。
“是谁?”
“道长……”
幽幽的声音似乎近在眼前,又像是远在天边,与声音不同,影子都没见到一个的池铮愣了下,随后施展了“通幽”法术。
瞳孔紧缩随即放大,青蓝的光圈在他的双眸中激起涟漪,黑夜不再阻挡他的视线,也一下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的中年人,头戴锦冠,手持笏板,正向池铮作揖:“道长,小神乃是下亥城隍,有事向道长禀呈。”
“下亥城隍?”
池铮是真的吃惊不小,他怔然片刻,想起之前遇到的山神,心情一下有点不好了,警惕道:“你是下亥城隍?”
“小神岂敢欺瞒道长?”来人苦笑,“小神姓万,本名一个‘进’字,有幸被下亥百姓供奉,成神于武德七年,距今已有一百二十九年矣。”
“你若真是本地城隍,不知寻我何事?”
池铮连山神、江神都见过了,虽然开始还惊讶一下,可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神知晓道长今晚夜探史家,也明白道长忙于什么,所以特来禀呈往事……”
“看来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池铮饶有兴趣地看着城隍万进,“你既然是本地城隍,该有守城驱邪的本职吧?为何任由邪孽杀人吸血?”
万进闻言苦涩道:“道长,非是小神不管,实乃有心无力。”
不待池铮继续追问,城隍又继续解释:“如今适逢乱世,民生凋敝,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何谈有心供奉?实则数十年前起,本地城隍庙就因多种缘故而逐渐衰落。据小神所知,庆州此地,大半府县城隍已神灭道消,小神也不过只是苟延残存,神力难以为继。”
这么惨?他感觉就像在听一个孤寡老人在唉声叹气似的。
“所以你这是没能力去管喽,那你现在找上贫道是为了……”
“道长,你是小神数十年来,所见唯一具备法力的真修高人,也仅有你能阻止此事了。”
城隍万进停顿总结了下语言:“一个月前,史家主母‘史张氏’去世,史家家主史来象悲痛欲绝,不知怎的,寻了个古法方子,欲想让‘史张氏’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池铮皱眉。
“想来道长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那‘史张氏’死后,史来象以古法留住‘史张氏’七魄,但三魂消散,绝不可能再行死而复生之举,此法不过是让‘史张氏’有魄无魂,形如‘走尸’而已……”
这个池铮倒是知晓,一个人有意志思维,但每个人的意志思维都不可能去控制肠胃的蠕动、心脏的跳动等等,人体本身器官的运作,都是自发而行的,不必需要意志去参与到其中,而是在大脑皮层中不同分区进行的神经系统控制。
而三魂七魄中的七魄,就是说的人体的运作是由七魄来主导的。
“要想让‘史张氏’死而复生,需吸食七七四十九名阳月所生男子,那十二人,若道长去查,即可知晓,每一人都是阳月所生。但这其实也是荒谬,就算吸食四十九名阳月所生男子,也断然不可复活,反自必成走尸邪孽。”
城隍万进苦着脸:“如今那‘史张氏’仅仅吸食了十二人的精血,就已厉害非常,昨夜‘史张氏’本能所驱,去往衙门寻那阳月所生男子,小神不忍,竭力相助那人逃掉,不想‘史张氏’仅是伤了那人,一时半会就狂性大发,宛如走尸,回头就杀了牢头狱卒。若等‘史张氏’再这般下去吸**血,到时满城百姓恐失了性命。”
“原来如此,”池铮说道,“那贫道现在就回去,灭了那‘史张氏’。”
“道长万万不可,”城隍万进阻拦道,“那走尸昼伏夜出,三更半夜最是强盛,道长若要前往,极为凶险,也难以剿灭。且那‘史张氏’还牵有其余九具走尸,纵使‘史张氏’被灭,九具走尸失去牵制,周遭百姓怕是大难临头。”
“那你说要如何是好?”池铮止住脚步。
“道长,走尸白日潜伏,不喜光亮,若白日斩杀,方可成事,”城隍肃然道,“既然明日‘史张氏’会被带上清正山,道长可遣人把棺材悄然带回来。”
“你是要贫道先灭了九具走尸,才去对付‘史张氏’?”
池铮明了:“你知道那九具走尸在何处?”
城隍露出一丝苦笑:“那九具走尸……正在城隍庙。”
……
……
大院内的宋捕头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旁边的捕役们也一个个盯着他,同样的焦躁情绪。
有的昨夜是参与了那场尸变邪事的捕役,也有的是昨夜没参与,但今天听说了,就一样觉得头皮发麻。
没谁想来,可又不得不来。
不来的话,县尊恐怕要扒了不来者一层皮。
“怎么还不回来?”宋捕头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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