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一向自命道德完善,是能久居人唇边,时时要夸上一句的人物。可是这些猜疑厌恶让她心里涌现许多不好的东西,她十分敏感别人的冒犯,她能从他们躲闪的眼神里看到幸灾乐祸的嗤笑,她能从他们的片语里听到排山倒海式的恶语。她仿佛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能发现一切恶。
王妮欢莫名其妙被何施针对,所有的恨意便都转向了她,王妮欢觉得那句“道德败坏”怎么听都有几分像在说自己,这不可笑嘛。气上来了,自然要和何施吵起来。
全场的恶劣气氛像被王、何两人吸收了,争斗一触即发。
“好了,若非真地能拿到证据,要不然就不要在这互相之间随意猜测了。”周密自然不会让这样地闹剧升级,开口打断,特意将针对事件,弱化成一场群体的互相猜忌。
“这钱的去向看来是真地搞不清楚了,一切的事后追责也都没什么益处了。我在这提议,这事放一放,就暂当没这300块。蜇鸣社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收会费也是未雨绸缪而已。大家还是安心准备漫展。”以周密的话,这事件看来是得了个结果,一切都暂停了。
但这暂停只保持了2天。
“真的是你!”学校水果店的收银台前,何施抓住了王妮欢正递出钱的手腕。
何施有些兴奋地盯着王妮欢手里的那张百元大钞。但不肯碰它分毫,好似希望这钱不再沾染任何别人的气息,只满是王妮欢一人的气息,好留下王妮欢满满的罪证。
那张她盯着确认了无数遍的钞票一角分明用铅笔留了个不太显眼的三个字“苗顺才”。
第31章恶意无主(上)
为什么有些人会本能的厌恶其他人呢?这说的不是其他,而是本能。
有可能不是初遇更不是久识,两人间或许什么龌龊都没有过,甚至两人都没见过面,但某些末节的信息就能令一人心中恶意和厌恶滋生。
究其原因或许是那人心中某处早已因某些人或某些事生了结、长了疤。现在虽然时间流逝,记忆消退,连当事人都以为没有发生过什么,但当类似的人或事再次出现在面前,即使只是影子、只是个点,便能勾出心中的滔天恶感。
说到底是因为从未释怀,不释怀当前的人或事,不释怀无力的自己,不释怀那被刻意回避的时光。这恐怕便是本能的真面目。时光会带走许多东西,但那颗负重受伤的心往往被落下了。
人的一生是由许多事物编制缠绕而成的,像一块缎面。那些痛苦它早已在无知无觉间编进了缎面的每一处。生活□□着我们的缎面,然后缎面冒出线头,这些线头不停地挠心,当感受到里面纠缠的痛苦时,便以为自己的痛苦源头就是那些线头,于是拿上所有武器也要去掉那些线头。但是受损的缎面只会不停地冒出新的线头。
何施便是是将王妮欢当成了她人生的“线头”,她本能厌恶的人。她觉得王妮欢太过骄矜,日常的穿衣打扮处处讲究,全是名牌,还几乎没看过重复的着装。
遣词用句也都带着些矜持的高昂,总喜欢用些类似“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要知道”的词。她觉得王妮欢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训话位置,让人心烦。谁一定就要处于低位,真想将把王妮欢拖入尘埃里滚个几圈。
罗恕也算是何施的一个“线头”。若说王妮欢是因为她的高而让何施厌恶,那罗恕就是因为她的低让何施不屑。罗恕似乎在任何人面前都习惯摆着低姿态,却又从未真地低到把自己的脸放地上任何施踩几下。【虚得恶心,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这是何施的判断。
罗恕是王妮欢心里的“线头”,而昨天过后何施也是王妮欢“线头”了,何施表现出的恶意让王妮欢太过熟悉,让王妮欢生出了浓烈的怨和恨。同时罗恕心中又何尝不是有着许多“线头”。
这些因“线头”而产生的“恶意”在世间流转。不知又会生出多少“线头”,多少“恶意”。
何施知道自己的恶意不能随便表现出来,在她厌恶的人没有曝光自己的恶行前,她的厌恶会变成让人嫌恶的无理取闹。所以她在无人可见的心里让恶意生长,在私下里祈求事实尽快呈现,让王妮欢和罗恕等人的败坏被发现,证明自己的正确和正义。
丢钱这事,她一方面气愤自己被怀疑,一方面又有些狡黠的兴奋。她相信这事必然和王妮欢或者罗恕有关,所以即使周密说告一段落了,她依然像只鹰一般在他们身边徘徊。
【快了】她像嗜血的野生动物一般兴奋,激情四射地执行着这项本与她无关的任务。
而一切就是那么巧合,皇天终是不负有心人。她抓到现形了。
......
再次是一个不该的时间,蜇鸣社众人聚一起开了这个基本上都没预计到的会议。
王妮欢很慌乱。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给她贴多少标签,也无法改变她只是个18岁大学新生的事实。过去那些被重点关注的,被夸奖或者厌恶的性格和能力并没有强大她的心。
她确信自己绝没有干偷钱的事,却无法解释为什么钱会出现在她的钱包里,这钱是铁证啊。王妮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只能想到去求救,想到那个永远都会帮着她、护着她的表姐。她在张咏幸面前哭诉自己的无辜,祈求表姐再次拯救自己。
但她提前的努力好像没有任何效果,3小时后,居然还来了这场针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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