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诈尸,人本来就还没死。”唐斯羡见刘老媪的胸口有起伏了,才说道。
“这、这不是说没救了吗?”村民们面面相觑。
秦浈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只是给刘老媪敷了药止血,以及尝试掐人中,结果刘老媪虽然没有睁眼,但是胸口却有了起伏。
郎中以为自己误诊了,赶紧过去重新检查刘老媪,然后面色十分古怪:“这,脉象明显了,气也粗了,活是活了,可也不好说。”
“怎么说?”
“就是人没死,但可能会落下残疾。”
村民们松了一口气,人没死,刘田富就不用背上杀母的罪名,村子也不会跟着遭殃了。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知道不能放任刘田富这样了,万一哪天刘老媪真的被他打死了,他们找大罗神仙,怕是也回天乏术。
那边,村民们拉着秦天商议怎么处理刘田富。这边,郎中问秦浈:“秦娘子,这药膏是用什么调的?”
“就是常见的止血草药晒干研磨成粉调成的。”秦浈道。
“那这些草药是从哪儿采的呢?”郎中又问。
秦浈看了唐斯羡一眼:“这是我家官人种的。”
唐斯羡“啊”了声,显然也有些迷茫,“娘子是说,这就是我原本种在药圃里的草药?”
“是呀,有些我炮制成生药后带去了饶州,还有些担心爹娘干活时会有磕伤碰伤,便留在了家中。”
唐斯羡心想,难怪,那些草药都是她用灵泉浇灌种植出来的。本来她也没有病痛,这些草药就没派上用场,所以她都交给了秦浈处理,却没想到,这会儿发挥了细微的作用。
“没想到唐供奉还是种草药的大家呀!”那郎中夸道。
“过奖了,都是我娘子在打理,我哪懂这些。”唐斯羡微笑道。
“秦娘子的医术也十分了得,我实在是佩服。”郎中转而夸起了秦浈。
二人皆看出他有所求,唐斯羡道:“你也不必夸我们了,这草药我种的不多,当初也只想留着给自家人用,如今应该所剩不多了。”
郎中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当着二人的面,他自然不敢表现出来,便道:“我也不敢求药,就是想着,若唐供奉下回还种草药,我愿意花重金买。”
秦浈道:“刘老媪能救回来,全靠郎中医术高明,跟我家官人的草药没多大关系。”
郎中被她说得有些心虚,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刘老媪情况有所好转,还是在秦浈给她敷了药膏止血之后,所以他自然认为是草药起了作用。
“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好的草药相辅,也是徒劳。”
唐斯羡却道:“是药三分毒,怎能过分依赖草药呢?”
言下之意是,精进自己的医术才是正理。
郎中觉得有些羞愧。
“咳咳,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此事与我们没有多大干系,就先回家去吧!”秦雩过来替自己的女儿女婿解围,免得她们待会儿就走不了了。
唐斯羡要走,自然没人敢拦她,倒是秦天跟她说:“唐供奉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待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登门替你洗尘。”
“好,辛苦里正了。”
四人回到秦家,见张春儿依旧待在秦家门口,不免有些吃惊:“你怎么还不回去?”
张春儿哭诉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怎么会?刘大险些犯下杀母这等大罪,官府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他不在家中后,自然没人再打你,你何须惧怕?”秦雩道。
“我与他是夫妻,他犯下大罪,我也难逃罪责。”张春儿道。
苏氏明白了:“你是担心村民对你指指点点?那你倒是不必害怕,这事是刘大不占理,你没有过错,大家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没了他,刘家的日子还怎么过呢?”
唐斯羡看不下去了,道:“哪儿来的盛世白莲花?你是上古留下来的软骨虫吧?没有腰杆,没有骨头,只会依附别人过日子?当初娘子看在你们总角情谊上,偷偷给你拿药治伤,结果你是如何‘报答’她的?将刘老媪的仇恨转移到娘子身上不说,你还装出一副‘不这么做就没有活路’的模样。如今又装出这可怜的模样,想博同情呢?以为我跟丈人会怜香惜玉呢?你不香又不是玉,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动什么歪心思,该动动脑子想要怎么把日子过好,而不是总等着别人施舍、施以援手。”
张春儿被她说得十分难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都化作了泪水。
“你可怜归可怜,但你可恨之处也是自己作的。我的耐心有限,不想让你将我们当成猴耍,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张春儿抹泪。
“刘老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等我跟娘子回来了才出事。还有什么‘唐供奉嫉恶如仇’这样的屁话是如何传出来的?我嫉恶如仇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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