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蔡鞗来说,盐钞就是个坑,盐利再如何的高,他也不想一脚陷入朝廷挖的坑里……
“货币,本质还是信誉,是货物与货物交换时,两者都认可的一种信誉保证,盐钞实际上与代替铜钱的纸钞没有区别,是一种信誉保证,是盐巴与锦帛、粮食之间的交换凭证。”
“一开始时,因为铜钱不足,百姓交这税那税的,百姓的铜钱大多数都流入了官府府库内,百姓缺铜钱,在夏税、秋税时,商贾就可以凭此进行大肆打压粮食、锦帛价格,因为百姓到了缴纳税赋时,不得不向朝廷纳税,不得不将粮食低价卖给商贾。”
“不仅仅只是粮食、锦帛,还有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是如此,但粮食、锦帛是所有一切的基础,最为重要而已。”
“朝廷一开始的初衷还是好的,不需要用数量不足的铜钱参与货物与货物之间的交换,而是用了纸张印制的盐钞替代,因为盐巴是有价值的,四十五文的盐钞就是一斤盐巴,只要两者可以对等互换,百姓是认同的,只是,现在四十五文盐钞或许连一两盐巴都无法兑换,或者可以兑换,但需要等上两年……五年……十年……”
“如此,盐钞就会贬值,加上元祐党人废弃盐钞之事,百姓恐慌,盐钞着冷着脸的十七和孙虎,所有人都在静静吃着面前美食,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场面显得尤为诡异。
蔡鞗将最后块猪排塞入肚中,而就在他小饮了口果汁一般的葡萄酒时,姚仲教大步走入厅内,在他耳边一阵低语,长长桌案上一干人等纷纷相视看来。
“少主,栖凤阁结果出来了,并无任何意外。”
蔡鞗微微点头。
“麻烦了姚老。”
姚仲教点头,又大步走出厅堂,小心将厅门关闭。
蔡鞗看向所有人,一脸平静道:“最近一段时间里,江宁城颇有些不平静,街面有着诸多流言蜚语,也正如流言所说,我蔡家的确买扑了淮南盐巴。”
又一一看向所有人,见他们气息粗重,开始慌乱左右相顾,微微敲了两下碗碟。
“小子邀请诸位前来,想来诸位心下也有些揣测,而诸位应邀前来,目的自也不用多说。”
蔡鞗提起银壶,不远处的苏仁礼与几人对视一眼,沉声开口道:“鞗儿能买扑了整个淮南盐巴,外公……”
“外公?”
蔡鞗猛然抬手打断,看向面色不悦的苏仁礼,笑道:“苏家与蔡家是有一层关系,可还没到了以血缘而废生意的地步,赌场无父子,生意场上亦是如此,苏家与蔡家还是分开些更好。”
苏仁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面上却微笑点头,笑道:“说得好,赌场无父子,鞗儿想来也知我等前来的目的,整个淮南盐巴也不是一人一家可以吞得下的!”
苏仁礼端起酒水向蔡鞗示意,笑道:“买扑盐巴,可不仅仅只是有足够的钱财,以及蔡家权势就够了的!”
蔡鞗笑容依旧,端起酒水回应,又看向其他犹疑不定老少。
“苏老所言不错,整个淮南盐巴确实不是一人一家可以吞下的,小子以及小子身后的蔡家也从未想过吞下所有盐巴,从未想过断绝了诸位所有生路,至于今日我蔡家如此做的原因……诸位想来也听了些市面流言蜚语。”
“呵呵……”
“小子只是个六七岁稚子小儿,与诸位名望相比,小子调戏妇人也不过是个笑话,原本小子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也只当是无聊人的混账无良,明白人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呢,由戏言成了‘羞愤杀人’流言,这就不是小子和蔡家可以允许得了,小子也相信,若此等流言蜚语发生在诸位身上,在坐的诸位也绝不会视而不见!”
一老者点头道:“小衙内说的是,若此等恶事发生在我裴家子孙头上,老儿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裴家也会与小衙内今日善举一般,也绝不会连累了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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