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叫出来,人走了,戏看完了,现在就只剩她们两个面对面,姜云本来有一大堆话要问,想再问问窦家的情况,可此时突然就哑声了。她抬眼瞧去,一下就撞进对方眸中,下意识顿住。
陆念之眼里清明,干净,什么都没有,未曾藏着半点多余的情绪或是别的,就那样坦荡地看着。
姜云在她眼眸里瞧见了自己的倒影,霎时怔了下,不知为何忽然就生出一股束缚感,好似被这人的眼神给缠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她掩饰地低头吃了口甜品,端起白水喝,装作未曾察觉。
俨然,陆念之没有这种尴尬,也不像她那样多想,非但没有别开视线,还紧随着她的举动。
“躲什么?”陆念之问,将一个樱桃形状的甜品换到她面前。
姜云抬起头,瞥了对面一下,嗫嚅半晌才说:“别总是看着我。”
陆念之不承认,“我没有。”
姜云懒得争辩,只道:“不要一直盯着就行。”
陆念之莞尔,“你不也看我了?不然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姜云愣住,脸上止不住发烫,好在没红,旁人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知晓这是有意在作弄自己,她不再接话,而是有样学样地把一盘慕斯小蛋糕推到对面,“吃这个。”
陆念之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竟把东西接过去吃了。
相处得越久,姜云就越是能发现这人的“表里不一”,陆念之在外人面前都是话少高冷的形象,一看就不好相处,对谁都冷淡得很,但面对姜云的时候不是那个样子,她比较直接,很少弯弯绕绕的,且两人独处的时候,她说的话还更多些,比姜云更主动。
姜云以为她会是一个无趣的人,其实不是,虽然也算不上有趣,可不死板就是了,至少她俩在一起的时候姜云都感到非常放松,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甚至亲热时,陆念之给予她的所有感受与深刻,都跟她以前的想法很不一样。
那些悸动和髙朝,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体会,更是在心灵上给了人无尽的慰藉,绝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能带来的,姜云说不出具体的缘由,只是恍惚间就产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觉得陆念之这个人与自己看到的不同。
像是看穿了她在刻意遮掩,陆念之径直说:“你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样。”
姜云还算淡定,慢声回道:“你看错了。”
陆念之扬了扬唇角,不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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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咖啡馆待到天黑才离开,原本黄昏日落时刻就要走的,可中途陆念之的那个朋友,也就是咖啡馆的老板过来了。
咖啡馆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头发,面容痞雅帅气,已婚人士。他十分健谈,很会说话做人,看起来跟陆念之特别要好,见到姜云也不多问她俩的关系,还笑呵呵地说:“姜小姐长得很漂亮,本店美女免单,欢迎以后常来。”
一句话就把她俩的消费一笔勾了。
姜云颇为不好意思,跟他道谢。
老板却摆摆手,说没什么,还让店员把早就提前打包的甜品拿出来,让姜云带走。
陆念之就坐在一边看着,不时和老板聊两句,之后就带着姜云走了,还真没结账。
这人对秦昭和张易他们都不会这样,关系没到那个份儿上都不会这么做。
姜云看在眼里,回去的路上憋不住问道:“你跟那个老板很好?”
陆念之嗯声,“认识许多年了,以前一起组过乐队,玩吉他的。”
姜云微微惊讶,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以前都没见过。
“他老婆跟你同校同专业,不是一个班。”陆念之说,转了半圈方向盘进入另一条街道,“前几年在国外留学,他就一块儿出国了,今年才回来的,领了证,打算下半年办酒席。”
大学那会儿,姜云和陆念之压根不熟,见面都少,自然不认识咖啡馆老板,等到毕业以后就更见不到了,所以才没见过。
姜云了然,“他人挺好的。”
陆念之:“还行。”
今晚的月亮皎洁,光线明亮。
老城区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沿街的店铺早早就打烊关门,到处都黑魆魆一片。
近来的天气热,出来散步夜跑的人少了许多,街道空荡荡的,安和巷更是宁静,驶到老房子门口都没碰到一个人。
巷子里的路灯坏了,电话打了两次都还没派人来修,是以她俩回去时,整条巷道都暗沉无光,院子里因为有树遮挡,更是黑沉。
陆念之送姜云到家后就该离开的,但她没有,也没打算要进去坐坐,而是向姜云索取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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