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泽一听愣了,“你胡说”三个还没说出口,就被叶久怼了回去:
“云宛姑娘早已说了与你无情,你何必追着人家不放呢,更甚者跑到我这里来撒泼,可真是好教养。”
周围的百姓一听这话,纷纷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争花魁啊,我说怎么闹这么大。”
“就是就是,谁人不知这镇远侯是云宛姑娘新找的恩客,他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这当街为了花魁大打出手,真是好精致。”
谢长泽慌乱的看着身后指指点点的人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你血口喷人!”
叶久朝他翻了个白眼,看着远处百姓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人们即便认为自己与谢长泽是相互眼红的情敌,对象也不会是祁韶安,而是琼花馆的云宛姑娘。
然而一旁的祁韶安听在耳里,那刚缓下来的面色又缓缓的冻上了。
她既理清了这场闹剧的缘由,自然知道叶久所言并不是真的,可她却当众污蔑于人,这对于名声比命重要的书生来说,不失为阴毒的一招。
祁韶安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她一时不明白一向善良的阿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最终刺激到她的,是那一句半句的“琼花馆”、“云宛姑娘”……
这些词自己从未听阿久说起过,如今却是那样自然的从她嘴里说出来。
好像说了千万遍,说与了无数人听。
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甚至身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祁韶安嘴角忽得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苦涩。
此一生,共患难,绝无欺瞒。
如今看来,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而她就是笑话的源头。
祁韶安懒得再管这面前的种种,她只觉胸口憋闷至极,连带着心脏都疼得厉害。
她转了头,没有说一句话,径直往府门里走去。
一步又一步,一步比一步沉重。
“公子,少夫人……”
东绯一直注意着祁韶安,见她悄声回去了,连忙凑到叶久身旁,小声道。
叶久下意识回头,就只见着祁韶安那橙黄色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门前。
她心下一跳,转头一把扯过谢长泽,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你若是把她的身份说出去,你们谢家就完蛋了。”
谢长泽一下怔住了。
她说的是“谢家”,不是“谢长泽”。
他突然感到脊背一凉,仿佛才认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御前的红人、虽没有官职却是让百官都不得不忌惮的侯爵。
而自己,身后还有个尚书的父亲。
他脑袋冷汗直冒,眼睁睁看着叶久气冲冲的进了侯府的大门,直到周围人都散去,他仍立站在原地,像丢了魂一样。
……
竹园。
叶久站在卧房门口良久,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气又委屈,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门。
她瞒着祁韶安去青楼是不对,可她也瞒着自己去见了谢长泽,她还没生气呢,这丫头就先把自己丢下跑了。
叶久走进门,屋子里有些昏暗,她左右看了看,只见桌前有一抹熟悉的背影。
叶久嘟了嘟嘴,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离着她还有两步的样子,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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