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谁啊?”
徐清横我一眼,“要结婚的那个!”
我脑袋嗡了一下,难怪总觉得漏了点什么,原来是她未婚夫没来。我稳了稳身型,“他今天没来,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我暂时还不想让家里知道。”
暂时,所以以后还是会带回家的,是这个意思吧。
我咬咬嘴唇,“嗯,我会守口如瓶的。”我在楼梯口停了一下,问她,“如果你结婚,会邀请我吗?”
徐清转过头来,牵我的手,“当然啊,你必须要在。”
我避开了她的手,快步走下来,我不想去想她是什么表情,生气没有立场,吃醋没有立场,撒娇没有立场,这颗心呐,稀巴烂,到处漏风。
徐叔叔的手艺相当好。
满桌子菜,乡土菜居多,咸蛋黄焗南瓜,红烧猪手,石爬子炖清汤,大部分都是我喜爱的。可我情绪不高,夹了几筷子表达一下意思,就不太想吃了。
他们一大家人,说的当地方言,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听不懂。
脑海里默默地浮现朱自清的课文来,热闹是他们的,他们的……
徐叔叔替我斟满了一小杯酒,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我说道,“常欢,是吧?我就叫你欢欢吧,阿宝在家没少提你,说你特别照顾她,今天可算见到本人了,长得真俊,一看就是好人家里的姑娘。来来来,你试试我这新开封的酒。”
徐清开口要拦他,“爸,她胃……”我赶紧喝了一大口,露出一个大大的惊喜表情,“叔叔,你这酒真好喝!这酒只怕有些年头了吧。”
徐叔叔很高兴,“喜欢就多喝点,这酒不醉人!一看你就是懂酒的,这酒我埋在地下,存了好几年了,连阿宝她亲爹想要,我都没舍得给呢!今儿个过节高兴,难得阿宝调回来工作,还带了同学回来,哈哈,多喝点,管够。”
“亲爹?”我抓住个关键词。
“这个…呃,应该是亲大伯,亲大伯。”徐叔叔望了望徐清,徐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我识时务地转移了这个话题,“叔叔,这酒是什么酿的啊?”清凉透明,色泽橙黄翠绿,入口有些药味,非但不苦还带了些爽口的甜,我从未喝过这样的酒。
“菖蒲,上好的九节菖蒲!过端午,就该喝这个。”
四位姑姑们也都各自拿了杯子,“是啊,这酒可好了。”
“算是药酒,喝了能益寿延年长命百岁。”
……
周围的人热情有加,我也喝得这个畅快淋漓。
徐清坐在我身旁,时不时扯一下我的袖子,我才懒得管她,我的酒量我最清楚了,当年我一个人喝趴甲方一个部门呢!英勇事迹现在都是前公司的谈资。
酒是个好东西,吃饭的时候喝一喝,任你天南海北的距离,也能立刻拉近,执手相看泪眼,相见恨晚。
徐叔叔其实是个纸老虎,虽然爱酒又会酿酒,才喝了二两,就有了明显的醉意。
徐清拦住他,“你血脂高,还不注意一点。”见他不为所动,又回头说她妈,“妈,你也不看着点你男人!”
阿姨嗔她,“你爸忍了很久了,让他喝这么一回吧。”说是这么说,还是把酒杯给移开了,“倒是你,也不见你带个男人回来关心关心。”
我也是个不怕死的,边吃边点头,“对啊对啊,她还骗我说她对象也来过节呢!”后背一阵痛,徐清暗地里掐了我一把,下手没轻没重的,估计另外一半边的腰也青了。
她那几个姑姑可就更不放过她了,纷纷跟她询问对象的事情。
徐清站起身来,“怎么没带来,这不在这里嘛!”
众人好奇地望向她。
只见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拆掉外头的包装,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小匣子来。
“你对象,在盒子里?”大姑妈颤抖的声音。
徐清专心拆盒子,头也不抬,“是啊!”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气氛顿时有点儿,瘆得慌。
“不用打开看了。”二姑妈想要制止她。
“我特意带回来给你们瞧瞧的,怎么能不看呢!”徐清啪嗒一声将匣子打开,大人们赶紧捂住小朋友们的眼睛。
徐清在里头扒拉了一会儿,找出几个疙瘩来,往她爸面前一递,“爸,你看看,给你的。”
徐父接过去把玩一阵子,“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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