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犹寒一时无声。
“你是不是想问他们怎么住在这儿?”云婳侧头朝那些欢喜的孩子身上望去,语气平静,“这些孩子都是孤儿,没了父母,不是流落街上就是在亲戚家里受虐待,有些本来住在孤儿院里,可惜身体有残疾容易遭人冷待,生活凄惨,我和爸妈就把他们全接到这里来住了。”
“那这些房子……”
“这地方以前本来是座山,前几年有地产商跑来把山挖了打算做个楼市,结果刚打了地基开发商就跑路了,甩着这个空盘子在这儿没人管。后来我和爸妈经过商量,就把这块地买了下来,”云婳说着扭头四处看了看,笑道:“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王婶以前是我们家保姆,后来辞职后来了这里。”
水犹寒问:“王婶一个人能带这么多孩子吗?”
“这些孩子很听话的。”云婳顿了顿,望着那群排好队期待搓着手企盼罐头的小个头们,“水犹寒,你想象不到,他们和普通小孩不同。”
因为身体上的残缺而从小遭人嫌恶、冷待,甚至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同龄的孩子视为异类排挤。自卑在冷言冷语、冷眼相待中伴随年纪长大,还会教会他们逆来顺受、小心翼翼——这些都是生来残缺的孩子无师自通的求生本领。
“不过也不是只有王婶一个人带他们。”云婳不喜欢在这里谈论沉重的话题,她望着那几个还在给她欢欣招手的小萝卜头,脸上又换成了笑容。
“还有别人么?”水犹寒知她心意,把话题岔开。
“还有老师啊。”云婳回答。这时一个领完罐头的小孩哒哒哒跑过来,举着打开的罐头和一个勺子,踮起脚一个劲往云婳跟前递,嘴激动地一张一张的。
云婳蹲下身,接下勺子舀了一口,轻抚她扎成小马尾的头发,一个字一个字地轻轻讲给她看:“好——吃——”然后又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小孩这才把罐头捧好跑回去,坐在坝子中的大桌子上和另外几个小伙伴一起吃。
云婳站起来,望着她跑远,回去继续对水犹寒说:“还有一些志愿者,平时有空的时候都会来这里陪他们,教这些孩子一些常见的交流方法,不时还会带他们出去玩。”
林清和云松把罐头分完,宽阔的院坝里到处都坐着小孩,或是抱着罐头吃起来,或是已经把罐头拿回房子里放好了,在这里等着云婳——都在等云婳今天会带他们做什么。
水犹寒看着四下的期待目光投过来,这么多孩子的眼神环绕在她身边,哪怕知道他们看的是云婳,水犹寒仍觉得不自在。那些目光太炙热了。
云婳转身去房子里,她就跟着进去,没多久又跟着出来了,手里多了个箩筐。
箩筐里装的是一些五颜六色的拉菲草绳,云婳交给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让他们分发下去,等大家手里都有手工草绳了,云婳就坐在刚搬出来的小凳子上,坐在坝子中间,高举起手教他们编草绳。
水犹寒就在旁边,见她拿出草绳要编,微微诧异,云婳冲她笑道:“就是你上次教我编的,现在我教给他们。”
“怎么样?师父,你的手艺要发扬光大了。”云婳把笑意含进眼眸里若隐若现,似挑逗地刻意打趣完,双手捧着她的脸,带到眼前,轻声道:“劳烦师父你帮我去看着我那些小徒弟,他们有什么问题,可全仰仗你关照帮忙了。”
说完顺手在她下巴上一勾:“快去。”
“……我这就去。”水犹寒得了吩咐,自然不敢懈怠,云婳在中间一步步教大家编织手工绳,先是做一个鸟的轮廓,水犹寒就在下面边走边看,看见有哪个小孩不会的,就去旁边帮忙弄一弄。
坝子里坐的孩子不少,每个都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跟着云婳的动作学,小眼睛动也不敢动一下地盯着云婳手里的草绳看,生怕错过了什么就编不出来小鸟了。
做到比较复杂的一步时,好多人都跟不上了,着急地把草绳翻来覆去折出了花样,还是没变成云婳手里那样,便越来越着急,羡慕地看看云婳手里那只有翅膀的小鸟,又眼巴巴望向水犹寒。
水犹寒目光正在院子里扫视,忽然腿上一紧,低头看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见她停下,抱紧她大腿的两只细瘦小手赶紧松下来,换成用几根手指扒拉着她的裤腿轻轻扯了扯,然后把自己没编成功的草绳举起来,高高地举着,满含期许的目光望着她。
“好。”水犹寒在她身边坐下,拿着她的草绳,在她眼前慢慢给她演示,编一点停下来侧头看她一眼,意思是问会了吗。小女孩看得直点头,没多久附近又有好多小孩跟着围了过来,大家围在旁边近距离地看水犹寒的动作,好多入神地长大了嘴,满脸都是崇拜和佩服。
水犹寒第一次被这么多小孩子围着,她绷着唇坐在人堆里不说话,只慢慢编着手里的草绳,后来草绳渐渐成形,到最后变得和云婳手里那只带翅膀的鸟一模一样。
她把草绳还回去,抓着草绳的小女孩捧在手心里看了看,眼睛发光,抬起头来望着水犹寒,两只手在空气中比划,唇形不断变化,嘴里“啊啊啊啊”地发出微弱声音。
水犹寒却一时无法会意她想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女孩比划半天,见她不懂,着急地站起来,转身一头奔进后面的房子里。
这边的动静把云婳引了过来,好奇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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