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地处汉羌边界,民风剽悍。自古凉州精骑便横行天下,史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从古至今,凉州一直是兵家战略要地,素有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之美称。而到了大唐,由于大唐的强盛,凉州地理位置占优,经济发展迅速,更是成为了大唐重要经济中心之一。
所以西北边塞,凉州便成了非常重要繁华的城市,当然,由于最近战事紧张,凉州城外更是驻扎了大队兵马,以备随时出击。
纪渊一行人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到达了凉州城,他们没有去找客栈,而是直接去了当地的一家豪宅——梁府。梁府的主人叫做粱乐章,据说是当地著名的大儒,学问高深,博古通今,曾是武德三年的进士,但是却婉拒了朝廷的官职,而是回到老家凉州城,做了一名教书先生。
看着梁府的气派场面,纪渊向吕夏问道:“这粱乐章是你们的人?”
吕夏点了点头。
进了粱府,早已有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但是纪渊却没有见到梁乐章本人,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儒雅的年轻人,据他本人自称是粱乐章的大弟子莫策。
孔若一路上几乎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间醒了几次,见自己躺在纪渊的怀里,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纪渊……”便又沉沉地睡去。
所以等到了梁府之后,孔若终于清醒了过来,然后就发现自己只穿着寝衣,躺在床上,而纪渊就坐在床边,正在安静地看书。
这还是孔若第一次见纪渊安静看书的样子,房间的里的烛光照在纪渊的侧脸上,孔若竟然觉得,嗯,莫名的好看。
孔若想要挣扎着起床,纪渊马上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帮忙扶起她,谁知孔若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拒绝,反而把头拱到了纪渊的怀里。
纪渊只得坐在床头,让孔若半躺在自己怀里。
孔若这一反常的行为,让纪渊更加不安了,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样了,觉得哪里不舒服?”
孔若没有回他的话,半晌才幽幽地说道:“纪渊,我杀人了。”
纪渊故作轻松道:“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大侠,哪有不杀人的。”
孔若却依旧声音低沉道:“可是……这次我杀了好多好多人。”
纪渊心中一痛:“那是他们想要杀你,你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可是我本来可以逃的!”
说到这里纪渊故意嗔怪道:“对呀,你还好意思说,我前面不是再三叮嘱,打不过就跑吗?你干嘛不跑?”
“可是,我如果跑了,他们就会去杀你!”
纪渊心中一暖,把怀里的孔若抱得更紧了:“傻丫头,我难道不会跑吗?”
“可是他们跑得比你快!”
纪渊忍不住笑了起来。
孔若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其实想起来一些事。”
纪渊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孔若在纪渊的怀里蹭了蹭才说道:“我有病!”
“噗!”纪渊哈哈大笑起来,“是脑子吗?”
孔若却没有被逗笑,反而继续幽幽地说道:“我犯病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乱杀人。”
纪渊笑容顿敛,神情凝重起来。
孔若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偷偷从山上跑下来了,因为师父让我修炼静心禅,因为在那之前,我犯病了,应该也是杀了很多很多人,师父才强迫我在山上待十年,修炼那静心禅,其实就是看住我,不让我下山祸害人。”
纪渊摩挲着孔若的长发,轻轻安慰道:“有病就去治,这次回到长安城,让露宁帮你看看。”
孔若却说道:“恐怕露宁姐姐也治不了,我七位师父里面,五师父和六师父是一对夫妇,他们的医术也很高明,他们都没有治好我的病。”说到这里,孔若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纪渊关切地问道。
“说来还真是巧,我五师父好像也姓孙。”孔若不在焉地说道。
纪渊打趣道:“看来我大唐凡事姓孙的,医术都很厉害。”
孔若不说话了,纪渊却在想着孔若说她有病这个事情,他心中暗想,这个丫头这种状况,莫不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可是平时看这个丫头没心没肺的,哪里像是有心事的人,难道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才导致这样?想到这里,纪渊心中一凛,这时才猛然想到孔若的身世。她曾经说过,她有七个师父,个个都身怀绝技,那么孔若的身世应该一定不简单。
谁知这时孔若开口道:“纪渊,等这次回长安,我可能要回山去了。”
纪渊心中一紧:“哦,那什么时候再回长安?”
孔若沉默不语。
纪渊低头看她,只见她竟然双目通红。
孔若见纪渊低头,马上把脑袋埋到纪渊的怀里,不去看他,闷闷地说道:“可能……不回来了。”
纪渊心中一颤,这几日的担心终于还是来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随即睁开,却故意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舍得露宁吗?舍得花月容吗?舍得林英吗?舍得清风楼吗?”
孔若还是埋在纪渊的怀里,叹了口气道:“嗯,都啥不得。”顿了顿,“所以我很难过!”
纪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难过就不要想了,等回到长安城再说,现在好好睡觉。”
孔若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渐渐的安静下来。
可是没过一会儿,孔若汉在纪渊的怀里调整了姿势,然后一会儿又调整了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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