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一在阿铁儿和小胖子等孤浪儿的带领下,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走在滂沱的夜雨幕之下。
吕不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贡生,哪里吃得这等苦头,好在几个精壮下人搀扶之下,也可以勉强行进。
到了城西一处小作楼,雨水倒是小了些,这小作楼乃是此县最靠边的一个住宅区,过了这小作楼,四周便再没人家,再出去就是荒郊了。
“冤大头,那贼子如果要躲藏,这里是最好的去处了,过了这小作楼,便只有成山庙一个去处……”阿铁儿手臂受了伤,又在雨中走了这般久远,眼下脸色苍白,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小胖子便主动接手了带路的工作。
李陌一朝前方看了一眼,迷蒙的夜色雨幕之中,那一座座民居如同连绵的丘陵,四处漆黑,如果要一家一户地寻找,只怕贼人早就逃了。
放眼望去,这小作楼住户不下一百之数,而且深更半夜的,想要找出一个人来,实在有些困难。
再者,那贼人熟门熟路,必定懂得怎么潜藏隐匿,李陌一这边只有阿铁儿与那贼人打过照面,她若随意换身衣服,试问谁人能找得出她来?
吕不伟好歹是个三十多的人,自然也想到了李陌一的难处,此时不由忧心忡忡地问说:“先生,这可咋个是好?”
李陌一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而小胖子又建议说:“小作楼里头住的都是做买卖的,无利不起早,只怕没人敢收留这贼子……”
“小胖子说得没错,先前咱们调查过,这贼子先前在安丘镇上的君来楼里找人借船出海,说明她在此地并无根脚,若是有人接应,也不必求助于旁人……”
阿铁儿对李陌一的推测也表示赞同,而后又朝李陌一建议说:“刚刚雨大,她身上带伤,即便藏起来了,也只是暂时停留,只怕最大的可能,还是藏在了成山庙里头……既然小作楼无法搜查,咱们不如直接奔成山庙去了吧……”
“不错,这个地方的成山庙咱们熟路,就在那……”说着,小胖子指了指远方的一处山坡。
吕不伟也在一旁附和说:“这位小兄弟所说不差,咱们毕竟不是公差,可不敢挨家挨户搜查……”
李陌一闻说,终于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往四处扫视了一番。
只见得远处便是一处通往成山庙的山坡,坡上有着一座凉亭,以供行人歇脚,李陌一当下便有了主意。
“这样,我和阿铁儿到那凉亭上守着,你们各自分散,进入小作楼的大街之上,放肆了大喊大叫,只呼喊有贼,动静越大越好!”
李陌一如此一说,吕不伟不由皱眉了:“先生,先前你说过,公差们往东面去,就是打草惊蛇,让这贼子放松警惕,咱们才好下手抓她,可如今咱们又大张旗鼓的,莫不是要吓跑了她?”
阿铁儿细想了一番,朝吕不伟说:“我想先生的意思并非打草惊蛇,而是引蛇出洞!”
“那贼子如果在小作楼里头藏着,听得动静,必定会逃出来,她不可能往回路跑,只能逃到成山庙去,我和先生在凉亭扼守住必经之路,正好来个守株待兔!”
“先生,我说的可对?”阿铁儿不愧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李陌一却只是笑了笑,朝阿铁儿投去一个鼓励的目光,而后开口说。
“不错,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咱们不可能将她迫出来,只能让她自己显形,只要大家喧闹起来,她必然有所警觉,但她不会立刻逃出来,而是尽力藏匿,希望能够瞒天过海,因为一冒头就会被抓,她是不可能冒险的……”
“先生怎么越说越糊涂了……”吕不伟不由迷惑起来,继而说:“若她不出来,而是认真藏起来,藏的更深了,咱们岂非适得其反?”
李陌一却是摇头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阿铁儿,朝他问说:“阿铁儿,你可想明白了?”
阿铁儿知道李陌一在考他,此时也严肃起来,认真思考之后,不由双眼一亮,看着李陌一的眼光也有一种钦佩的光芒。
“我知道了!如果是咱们在街上喧闹,那么这些住户就会不安起来,纷纷点灯起来想要看个究竟,而那贼子做贼心虚,只得尽力藏匿,所以她自然不敢点灯,而先生在山上凉亭高处,能够俯瞰整个小作楼,哪家是黑的,便说明那贼子躲在里头!”
李陌一呵呵一笑,朝阿铁儿竖起大拇哥赞说:“嗯……灵光。”
吕不伟和小胖子等人也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这一招的机智,但同时,也被阿铁儿的智慧诧异了一把。
“事不宜迟,咱们快开始行动吧!”
李陌一如此吩咐,众人立马各自分散开来,一个个进入到小作楼的街道之中,而李陌一则带着阿铁儿,来到了山坡上的凉亭处。
小胖子等人本就是爱胡闹的,这种玩耍一般的事情,他们最是拿手,破罐破摔,敲门打户,又是着火,又是有贼,各种嘶喊,天地都倒了个翻,整个小作楼的百姓纷纷点起灯来,开了门缝来查看,口中免不了几句骂骂咧咧。
李陌一与阿铁儿则在凉亭处俯瞰下去,见得那灯火如星光一般纷纷亮起,但确实还有不少是灭了灯的。
“先生,这小作楼都是商家的住处,这些奸商都不算穷苦,不该点不起灯,为什么还有这地方是黑的?”
李陌一看了一眼,朝阿铁儿说:“这些人并非点不起灯,只是觉得没点灯,自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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