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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天子也听说了这件事,于是一道口谕传往太医院,令他们万不可懈怠,一定要想办法医好萧王的朋友。一时间,太医院里的灯火亮得是通宵达旦,众人都在紧张而又仔细地翻阅着医术古籍,希望能从那些细碎繁琐的记载里,找出有关于解毒的只字片语。
只可惜,并无所获。
但无论是否有“获”,年总是要过的,眼看着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道上也挂出了红灯笼,煞是喜气,看了就吉利高兴。
老太妃笑道:“云门主别总是陪我闷在家中,该出去好好逛逛,再到八仙楼里吃一顿,那儿的烤鱼是王城一绝,听说白曲河畔还有人搭台唱戏,热闹极了。”
“太妃不去吗?”云倚风问。
“每年今日,宫里都要赐赏,我得在家中候着。”老太妃道,“去吧,玩得开心一点。可惜凌飞不在,只有让阿福陪着你了。”
云倚风没听明白:“凌飞是谁?”
“那也是燕然的朋友,一个倜傥潇洒的公子哥,爱吃爱玩,浪荡胡来得很,远没你这般乖巧听话,回回到王府都要闹个翻天。”老太妃嘴里虽在埋怨,语调却是带笑疼爱的,又让丫鬟替他取来新的大氅,“裁缝刚刚才送进门,不知道合不合身,仔细穿着别着凉。”
“嗯,多谢太妃。”云倚风笑得开心,“很合适,也很暖和。”
他喜欢这里,像家一样。
也喜欢王城,有好吃的馆子,有好客的百姓,有喧嚣温情的俗世风景。
阿福是本地人,哪条街道有历史,哪家饭馆最好吃,都能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心里记着老吴出门前的叮嘱,连遇到糖葫芦摊子时,都要停下买上两串,又问:“这附近还有一家桂花酒酿,云门主喝吗?”
“已经吃了整整一路,先歇一歇。”云倚风看着前面,“那条巷子似乎不错,里面是什么?”
“就是一些家宅院落,不过这巷道的确有些年头,附近住着的全是显赫的体面人家。”阿福陪着他往里走,“房子建得是一栋比一栋好看,连木匠泥瓦匠都要从外地花重金来请,讲究着呢。”
透过那些高矮错落的围墙,所见到的屋檐飞角的确处处精巧别致,可见的确花了大工夫。只有一处院落,显得有些斑驳陈旧,似是年久失修,门上的铜锁也早已生锈。
“哦,这是周家的旧宅,前年搬回沧州老家后,这里就一直闲置了。”阿福道,“周观道周老爷,云门主可曾听过?”
“自然听过,我很喜欢他的字与诗,原来是住在这儿的。”云倚风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书圣故居,不由便驻足多看了两眼。旁边却突然有人蛮横呵斥:“站在这儿干什么呢?走走走!”
这语调比起赶苍蝇来也好不了多少,云倚风看过去,就见对方是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长得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算计,不过旁边跟着的中年人倒挺憨厚,此时正在赔笑劝道:“钱爷,这两位客人只是路过,你何必动怒呢。”
“路过就好好走路,一双眼珠子到处乱转什么?”那痞子继续大声道,“可说好,这屋宅我要了,三日后就付钱。”他一边说,一边又用斜眼瞥两人,“谁若不懂脸色想抢,休怪我不客气!”
云倚风问:“怎么,阁下要买这周家的旧宅?”
“那是。”对方得意洋洋,“中午刚付完定金,这位老何就是中间保人,你们若也相中了这宅子,还是别做梦了,快些回去撒泡尿睡觉吧。”
这人言语粗俗不堪,连骂人也是颠三倒四,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粗布袄子,无论怎么看,都与这书香院落不甚相配。见阿福正在盯着自己膝盖上的一处破洞,不由再次恼羞成怒,指着两人的鼻子道:“快些滚!”
“我说你这人——”阿福来了火气,想与他理论,却被云倚风一把拉住。
“罢了,走吧。”
阿福踉踉跄跄,被他拽出胡同还在生气,愤愤道:“怎么会有这般泼皮的人,他那流氓样子,哪里配得上书圣旧宅,做梦呢吧!”
“你没听人家说吗?定金都已经付了。”云倚风逗他,“只是穿得破旧了些,说不定祖宅院子里,正埋着几大缸金元宝呢。”
阿福嘀咕:“那也粗鄙。”
“是是是,粗鄙。”云倚风挺喜欢阿福,带着他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原想去吃饭,谁知拐过东门街,就又看到了那痞子,正在大摇大摆往怡红院里走,左拥右抱温香满怀,好不快活。
阿福道:“呸!”
云倚风问:“听口音,这人不是王城人吧?”
“先前从没见过。”阿福一脸嫌弃,“谁知道是哪里来的暴发户。”
“又买屋宅又逛窑子,看着是个贪图享乐的主。”云倚风道,“本朝书圣的旧宅,是不是很抢手?”
“嗯。”阿福点头,“前几年一直是锁着的,最近刚刚传出风声要卖,便有许多富户蜂拥前往,出价一个比一个高,所以中间人也一直压着没出手,就是想多捞一笔银子,谁知道竟会落在那流氓手里。”
云倚风招手叫过风雨门弟子,吩咐:“跟着方才那个人,查查是什么底细。”
阿福一愣:“云门主,你查他做什么,有问题?”
“是。”云倚风带着他登上茶楼:“又买大宅又逛怡红院,说明是个贪图享乐的人,那为何不给自己买两身新衣裳?明显不是因为俭朴吝啬,所以我猜他先前八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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