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这一场折磨似乎才算是有了到头的迹象,蜷缩在床脚的谢渊微微动了动身子,无力地睁开了双眼,颤抖着扶着床沿站了起来。那种鬼门关处逃生,浑身温度尽失的感觉告诉他,已经拖不得了。
当夜,谢渊穿上了许久未曾用过的夜行服,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悄悄来到了元齐被关押的地方。
连日的打击以及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让得元齐消瘦了很多。但是,他似乎好像并未像其他囚犯那样绝望地混吃等死,反而仍旧打扮齐整,眼睛里时不时地闪动着野心的光芒。甚至,在谢渊进来的那一刻,他还咧开嘴,冲着谢渊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轻轻道:“你终于来了。”
谢渊心里冷笑了一声,听这话的意思,看样子元齐早就猜到自己会来找他了。
果然,元齐站起身来,扒着牢房的栏杆,阴森森地道:“十年了,自从我亲手给你下了那黄粱蛊虫,已经十年了……如今正是那蛊虫最为需要宿主血肉的成长期,这几日想必很是舒适吧?”
谢渊在他面前站定,也不废话,只是冷冷地道:“别废话,告诉我该怎么解。”
谁知,元齐竟然大笑了起来,继而道:“解?我的好弟弟,你在说什么笑话,人这一生,不可能无欲无求,只要有yù_wàng便有恐惧,只要有恐惧,这黄粱蛊虫便会一辈子缠着你,你永远不可能摆脱它。”
说完,他又恍然大悟一般,紧盯着谢渊,阴阳怪气地道:“怎么,究竟是什么,让我们清高无比的元祐皇子如此渴望,以至于都受不了蛊虫的折磨,纡尊降贵地来找我要什么狗屁解药了?”
他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碎牙,道:“求而不得的感觉不好受吧?不妨说给我听听?”
谢渊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小匕首放在指尖把玩,然后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告诉我解蛊的办法,我可以让你到京城再死,第二,现在就死在这把刀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城的那些部署,若你还想在京城再一次翻盘,我劝你最好现在考虑清楚,否则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元齐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对落雪山庄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步了。不过不知若是长平侯那叛国贱人知道你知晓这么多,却不告诉他,会作何反应呢?”
听到长平侯三字时,谢渊微微怔了一下,继而轻笑一声,道:“长平侯……他根本用不着我告诉他……”
元齐立马讥讽地笑道:“也是,毕竟十二岁就能弑君求荣,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想来在萧恒面前,我这些手段也是根本就不够看的。就是可惜了那些忠心耿耿在京城替我族卖命的人……终究要死在他的手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厉喝:“谁在那儿!”
谢渊不再迟疑,眸光微闪,反手便抽出那把匕首,抵在元齐颈间,道:“别废话,快告诉我解药……”
谁知,元齐只是冷笑着斜眼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肯说,直到他的唇角缓缓流出一抹鲜血……
谢渊眉心微皱,怎么回事,自己还没动手呢?
这时,元齐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道:“哈哈哈哈,听说南疆那个巫女一直中意于萧恒,若是以后二人当真结为夫妻……想必这中原,也就是名存实亡了,我的好弟弟,趁着萧恒现在还心软,赶快想办法杀了他吧,替我们元家报仇!替父皇报仇!”
谢渊听到前半截便呼吸一紧,急道:“你说什么?”
元齐误会了他的话,道:“我说,让你杀了他,只有你,只有你可以做到!”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杂乱,而且越来越逼近,听起来像是有不少人在靠近。
而不知为何,元齐瞬间吐出一口鲜血,眼珠也开始泛青。
谢渊心头一惊,刚想说些什么,元齐便打断了他,一反常态地,十分真诚地笑了起来,道:“阿祐,我要走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谢渊瞳孔微缩,他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元齐也会给他道歉了?
元齐接着道:“说来惭愧……直到今天,我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你的兄长啊……”
说着,他又吐出了几口淤血,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只断断续续地继续道:“我没什么能给你的……这落雪山庄……就交给你吧……我未完成的大业……”
这时,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他的眼睛里再一次射出了像他从前那样疯狂而又阴狠的光芒,他猛地扑上前掐住谢渊的脖子,尖声道:“呵,我在说些什么,我哪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给我听着,我未完成的大业……你必须给我完成……若是不然,我做鬼……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谢渊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脖颈上传来的那种越来越紧的束缚感告诉他,元齐此刻真的能让他死!他再不犹豫,反手便用匕首刺向元齐的手臂!
元齐痛苦地啊了一声,疯狂却丝毫未减,继续道:“你不是想要黄粱蛊虫的解药吗!那我便告诉你!所有的恐惧都是因为害怕失去!只要你疯狂的占有,疯狂的占有!就永远不会再有失去,你懂了吗?”
谢渊低声骂道:“这个疯子。”
“噔”地一声,元齐倒在地上,眼中渐渐失去了光芒,口中却还在继续喃喃道:“对,对,只要疯狂地占有……只要我光复大秦……那该死的虫子就永远……永远不能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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