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还真是, 诡异啊!
元幼祺嘴角微抽。
“臻儿!不得放肆!”韦勋顾不得责骂失职的侍者,厉声向韦臻道。
韦臻却不以为意, 迎着韦勋看了回去:“祖父, 臻儿只是来拜见琪表兄的, 哪里放肆了?”
“是吴王殿下!”韦勋斥道。
他似不想与韦臻多费口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朝跪在地上请罪的众仆从说道:“还不快把你们姑娘请回去!”
几名仆从总算回过神来,忙跳起来,围住了韦臻。
“姑娘, 您……请回吧!”
几个人说着,圈子越围越小,显得单薄的少女格外可怜。
元幼祺仍被韦臻攀着胳膊,韦勋的话,几个仆从的言语、行为她都听在耳中、看在眼中,脑子里不禁悬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样的状况,是她绝想不到的。她瞥了一眼依着自己而立的韦臻,觉得那双扯着自己胳膊的手轻轻抖了抖。
元幼祺于是看不下去了。
“外公,”元幼祺笑道,“是不是臻表妹淘气了?惹得外公不高兴?小王替她讨个饶,外公就别责罚她了。”
话音刚落,韦臻扣着元幼祺的手又是一抖。
韦勋却瞪圆了眼睛——
吴王你竟然替臻儿这小混蛋求情!是不是疯了!老夫如此,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然而,转念一想,吴王毕竟不知情,而且啊,那内情最好永远不要让吴王知道的好!
韦勋的脸色稍微平和了些,缓声道:“殿下折煞老臣了!臻儿怎么能担得起让殿下给求情?”
他说罢,向自己的孙女紧打眼色,冷道:“还不快退下!”
元幼祺更觉怪异。
韦臻毕竟才十几岁,此情此景之下,也有点儿胆战。但她不甘心就这样了,白着脸、咬着唇,抖声道:“祖父还要禁足臻儿吗?”
元幼祺眉心一跳。
“放肆!”韦勋猛然一拍桌子。
在场的人,除了元幼祺,俱是一哆嗦。
“是你自己先做了那等混账事!还怪长辈责罚你吗!”韦勋厉道,“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母亲就是这么养育你的!”
韦臻双目莹光,两行泪珠滚滚而落。
元幼祺见这祖孙二人的神情,愈发觉得尴尬难安。
她直觉这件事与自己脱不开干系,但又不好直问。毕竟她是“男子”身份,又是亲王之尊,对方是臣子,是外祖,是表妹,有些话,不大好说。
她只好柔和地冲韦臻笑了笑,又转向韦勋,道:“外祖息怒。臻表妹还小呢,难免犯错,外祖开导她便好。若真吓坏了她,外祖岂不心疼?”
韦臻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已经看得痴醉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韦勋眼瞧着,更觉胸口气闷,皱眉道:“殿下说得有理。让殿下笑话了!”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让殿下替你求情很光彩吗!”他斥责韦臻道。
韦臻垂头不语。
“还不退下!”韦勋驱她道。
韦臻挨不下去了,最终恋恋不舍地深深看了元幼祺一眼,才悻悻地随着众仆从退出去了。
元幼祺斟了一盏茶,奉到坐在椅上怒气未消的韦勋面前。
“外祖息怒。还请用一盏茶,消消气吧。”她赔笑道。
韦勋忙谢过了,抿了两口,胸口的淤滞方压下了两分。
元幼祺观他情状,小心问道:“不知表妹犯了什么错?”
韦勋喟叹摇头:“殿下还是莫问了!没的生气!”
元幼祺哑然。知道这内情是不好说的,遂也不再多问,只拣些闲话聊着。
良久,只听韦勋长出一口气,长叹道:“慈母多败儿啊!”
元幼祺似有所悟,却也不明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一场诡异风波就此消散。而它所造成的影响,显然不会轻易散去。
凤鸣楼。
“十一先生,这两日楼中一切可安好?”风柔边闲闲地翻着这几日的流水账目,边与坐在对面的彭十一聊着。
彭十一约莫五旬年纪,却目光锐利,身形壮健,不见丝毫老态。
他利落地喝尽盏中茶,又利落地放下茶盏,朗声回道:“楼主方心,一切都好。”
风柔满意点头,道:“有十一先生在,自然一切都可以放心的。”
她随意瞄了一眼彭十一,见他神色似有古怪,不禁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彭十一缓缓摇头:“倒是没什么,左不过是韦家那位大小姐,又来闹了一回。砸坏了几件器物,便被我们的人请走了。”
“呵!韦臻啊!她还真是个不消停的!”风柔嗤笑。
“她是嫉妒王爷娶了我,不甘心,醋意按捺不住了吧?”风柔嘲道。
彭十一面露尴尬,这话,他真没法接。
风柔却一挥手,仿佛将韦臻当一片破云彩挥开去。
“砸便由着她去砸。砸坏了,自有新的填补进来,本楼主还乐不得用新的呢!嘿!我还就不信了,她这么折腾,韦家会不管不问!”风柔冷哼道。
“听说刚被韦老大人禁了足。”彭十一道。
他是很乐于看到这样的结果的。韦臻是官家贵女,且又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女,她带着人来楼中闹,身为凤鸣楼的管事,彭十一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由着她闹腾,然后好言好语地劝回去。
彭十一少年时候便在江湖中闯荡,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可让他对这个毫无武功的少女动狠,他还真做不来。
“如此最好,”风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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