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海中划过姜导演一脸肃穆的神情,脑袋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你最后扫了眼那还未黑屏的手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小蓝的窗口上,光秃秃的界面只有你一人的对话框——那是你向小鲜肉提出的面基邀约,时间正是下星期四。
你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需要思考面基的事。
毕竟,若你连同明天的试镜都过不了,那么找小鲜肉揣摩演技也就没有了必要。
*
你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困难的试镜内容而辗转难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你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睡。
只是,你觉得今天自己入睡的过程似乎有些诡异。
你清晰地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躯体正渐渐放松,循序渐进地陷入了休眠;然而与此同时,你的大脑神经却处于一种极不正常的兴奋状态,使你在睡梦中感到无比清醒。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清醒梦吗?
你有些好奇,开始打量起周围雾蒙蒙的一片。
你不禁想要往前迈去,却发现自己像是一只失去了躯壳的游魂,并不能感受到身上的任何器官,只能用意念控制自己“飘动”的方向。
你心里并不害怕,反而觉得一切都新鲜极了。于是拖着自己没有重量的“身子”,往前方依稀的灯光处飘去。
当你离光源处越来越近后,你才发现那是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而在那床头灯的投影下,则是两具缠绵悱恻的身躯。通过那隐约的影子,你能依稀辨别出一人正骑坐在另一人的身上。两人的头颅近乎贴在了一块,似乎是在激吻。
你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要回避,然而你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凝在那对缠绵交错的身影。你似乎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却又说不出原因,只得僵在远处,被迫聆听着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声响。
不知多久,那冲撞与低吟声终于结束了。
只听一声“啪——”地声响,骑坐在另一人身上的男子似乎是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
“婊子”那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里面夹杂这的不屑与鄙夷,让你莫名浑身发僵。
“呵。”你听到那个被扇了一巴掌的男子呸了一声,似乎是在吐去嘴里的血沫,“上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叫我婊子。是不是因为觉得叫了我婊子就像把我当成了女人,让你觉得对不起你的女友?”
他说到这里蓦然顿住了,嘴里发出了声古怪的笑,“哦不,不是女友,应该说是未婚妻了。”
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身影顿时一个翻身,伸手掐住了骑坐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的脖颈。
“——你给我住嘴!”
你只听到一阵咬牙切齿的低骂。紧接而来的,是一串喉咙间发出的嗬嗬声,以及ròu_tǐ砸落在木质床板上的嘭咚声。
床头柜上的灯光因为两人剧烈的动作而一闪,你恍然中似乎觉得那层纱窗似的雾消散了一些。
你不由自主地往前飘了几步,发现眼前的两人显然都处于一种十分不妙的状态——那个掐人脖子的男人显然处于暴怒中,握着对方脖颈的手正在逐渐收紧,整个胳膊也因为使力而剧烈地颤抖着;与此同时,被掐住脖子的人则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床沿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他的头颅歪在一旁,双手也松松地垂在地上,让你有一种他濒临死亡的错觉。
晦暗不明的灯光将那人乌黑亮丽的短发照亮,你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yù_wàng——你想要看清他的脸。
就在这时,你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摁进了一个嘈杂而正在快速转动的洗衣机里,你觉得自己所有的感知都被高速循转的机器搅成了一条一条,细长而破碎。
你双眼发花,头脑晕涨,心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呕吐yù_wàng。
然而很快,那股强烈的呕吐欲猝不及防地便化为了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你对这熟悉又难受的体验刻骨铭心极了,一瞬间就意识到有人正用双手狠狠地掐着你的脖颈。
你感到困惑,你的五感似乎还在渐渐恢复当中,徒留那脖颈处的疼痛感占据上风。
不一会儿,那种奇妙的停滞感便消失了,你的感官突然又重新回到了你的身子。
是的,你不再是那个没有实体的意识,而成为了那个被掐住喉咙的男人。
你的喉咙处是火辣辣的疼,与此同时,你能感受到自己身上与对方身上皆是汗津津的。你的耳畔边是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床栏板被狠狠压住的吱呀声。
你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在你其他感官都恢复了的同时,视觉却依旧被剥夺了大半。你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诡异地柔化了,让你只能依稀看见光影的分布,以及对方的人体轮廓。
你哆嗦着唇,眼球往光源处的方向移了移,却发现在所有东西都被柔化的情况下,只有那盏昏暗的灯清晰无比。
你定睛一瞧,只见台灯下,床头柜的桌上似乎有一本厚厚的书籍,封面标题处的三个字被近在咫尺的光源照得映映生辉。
飞……鸟集。
你的心一颤,这才意识到那本书正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这时,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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