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俩人房间,叶淑娴拉过秦著泽盯着他瞅了老半天,“著泽,是你吗?以前你怎么……”话一出口,微笑变成了凝噎。
同枕共眠了一年有余,叶淑娴从没发现丈夫竟然如此有大将风度。
临危不乱,可不是常人具有的品质。
他曾经就是一个闷葫芦呀。
谁想给个白眼,谁想拿过来损一顿,就像家常便饭。
到底在秦著泽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他窍脉全开?
这没法用科学解释呀!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淑娴,以前家里顺风顺水,谁都用不着操心劳神,更轮不到我这个外姓说话,我乐得好吃好喝不费心,说那么多话干啥?可不就看着我傻乎乎呗。”笑着说完,秦著泽叹了一口气,样子蛮推心置腹,“唉,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必须要把塌下来的天顶住呀,你说,我要不顶谁能来顶,我不扛谁能来扛。”
三言两语,把叶淑娴说得眼泪汪汪,扑进秦著泽怀里嘤嘤哭起来,“你说你这么能耐,怎么不早使出来,受了那么多窝囊气,何必呢?你傻不傻呀你!”
“嘿嘿,亲爱的,听过大智若愚这个词呗?”第一次管叶淑娴叫亲爱滴,秦著泽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子违和感涌在心头。
没有感情基础,难免有些生硬。
可是,在叶淑娴听来,就像燕子一声呢喃,把她给甜得一时忘记了病痛,春暖花开,面朝大海。
能舞文弄墨喜欢诗歌词赋的叶淑娴,在和秦著泽刚结婚的那个月里,不止一次引导丈夫学会制造浪漫,终究没能用她的温柔热情焐开丈夫这块榆木疙瘩,这忽然就叫开了亲爱的,还能有比这更让叶淑娴相信爱情的吗?那些古典的风花雪月,没有这仨字儿来得直接刺激。
亲爱的。
让叶淑娴双颊绯红心似火炭。
丈夫马上为了叶家的前途命运要走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没错,真的不能朝朝暮暮了,起码一段时间内不能,秦著泽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出发,去找黄鹤,到大海里去捞针。
今天就走,是秦著泽主动向岳父叶见朝提出来的。
“好了好了,好老婆,咱不哭,我要抓紧上路,帮老公收拾东西吧。”抚了抚叶淑娴皮包骨头的后背,秦著泽放开手。
得,老婆老公地哄了叶淑娴这一下,惹得叶淑娴哭得声音更大了,八十年代,北方农村要是用上老公一词,那可是很流行前卫,无形中,秦著泽又制造了一回浪漫。
外边敲门,叶盈玉在催,“大姐,车来了,让我姐夫抓紧收拾东西。”
听到叶盈玉称秦著泽姐夫,叶淑娴心里特别开心,从秦著泽进门起,叶盈玉一口一个秦著泽叫着秦著泽的大名,然后跟着一顿噼里啪啦的一无是处,今天,能开口叫姐夫,这说明叶盈玉对秦著泽态度的改变,是一百八十度大掉头呀。
厂子里出了大事,对于叶淑娴而言,却从中活得些许心灵安慰。
丈夫起来了,她死而瞑目。
东西非常好收拾,拿了身份证和增减的衣物,秦著泽叮嘱叶淑娴一句要保重准备出门,叶淑娴让秦著泽等一下。
从抽屉拿了钥匙,打开储物橱,取出一个木头匣子,匣子外边被雕刻油漆过,看上去非常精致,掀开盖子,里面放着一本线装红楼梦原本,把书拿开,露出一沓钱来和一个手绢包,叶淑娴一张没剩,抄底拿起,并打开手绢包,里面露出一根小金条,“著泽,这些都拿着,出门在外别苦着自己。”
不等秦著泽说啥,直接塞到秦著泽黑油手提包并拉好拉链,挽着秦著泽出了他俩的房间。
来到客厅,叶见朝亲自把五千块钱交给秦著泽,“先拿着这些,不够用就及时来电话,一定要小心,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秦著泽接过钱装进提包,“都不要送我,被外人看到容易引起猜疑。”
“等等,著泽。”叶见朝撸下腕表,亲手给秦著泽戴在手腕上,“出门看点儿方便。”
快速出了大门,秦著泽拉开停在门口的天金大发面包车低头猫腰登了上去,一股子汽油味熏的秦著泽嗓子直痒痒,“叶修,走啦。”
忽然,“汪汪汪,汪。”一条德国牧羊犬,又名德国黑背俗称大狼狗,直立上身扒在车玻璃上冲着秦著泽张着血盆大嘴嚎叫,用爪子嗞嘎嗞嘎挠着车玻璃。
“三太子,好好看家。”秦著泽摇下玻璃,脸上笑着,身体保持了安全距离,试探性地朝狗头吆喝一声。
在此具哥们儿留给秦著泽的记忆里,除了妻子叶淑娴,他对狗比对人好,狗对他比对其他人好。
德国黑背作为世界各国警犬专属品种,极为机警灵悍,万一嗅出此秦著泽是舶来物不是它原先的伙计,咔吃一口咬过来,就是连皮带肉一大条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秦著泽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见狗眼没有凶光,狗嘴里哼哼唧唧撒欢并伸出通红的狗舌头想舔秦著泽,秦著泽慢慢把手伸给三太子。
狗舌头舔得秦著泽手心痒死了。
三太子果然是要秦著泽带它一起走,舔了秦著泽几下,开始往车里钻,秦著泽拉开推拉门,放狗上车,“二修,开车。”
叶修是叶见朝二哥家的二儿子,厂子里的专职小车司机,平时叶见朝出门办事,都是叶修开着这辆面包车拉着他,叶见朝这次从新西兰回来,正打算入手一辆桑塔纳,没想到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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