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评论,从另一个角度揭开了真相。
她是缺乏创作精神,因为不喜欢啊,只是复刻就已经很累了,她只是在满足父母的期待,对她来说演奏就是一项枯燥的工作,如何能投入感情注入灵魂。
她常常翻阅网络上的评论,病态的在恶言恶语的批评中,感受真实自我被找到了的快乐。事业上的停步,非但没有让她感觉受到打击,反而让她觉得终于能松了一口气,感觉可以隐晦的反抗着自己的父母。
似乎从来没有过叛逆期的尹琴书,每天忍着心中的不耐烦,按时练琴、演出,然后在夜晚独处的时候,开心的翻阅那些恶毒评论。
父母对她越发的失望,她就越发的觉得痛快,她想着:你看,我按照你们安排好的一切来活着,你们也还是会失望,所以造成这些其实和我自己无关。
外面的评论一如既往,但是家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父亲母亲回家亲自重新指导她练琴,希望她在下一次的演出中挽回口碑,但每次演出过后都没有什么改变,她的男友则是希望她能够进行一些创新性的创作,理所当然的被她拒绝。
时间久了,父母和男友也无法在否认,那些评论其实是正确的,她就是一个只有技巧没有创作热情不会投入感情的钢琴手。这个事实,让他们的情绪逐渐的失控,他们开始指责她,说她对音乐、对自己的事业不够热爱,父亲甚至几次指着她大骂。
在这种情形下,尹琴书终于明白,她其实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他们的要求,消极已经就是一种反抗,她不敢走出现有的生活,但维持这种生活下去直到死亡更加的令她恐惧。
现在,这种生活在她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实则消极抵抗中瓦解,她终于和家人与男友坦白了。最后她的父亲震怒中给了她一个巴掌,她终于走出了家门。
这前半段的故事,在应以然的感受里面没有什么难度,除了最后一幕,她几乎不需要和其他演员有什么实质的交流,这个角色一直游离在其他人的情绪之外,她自顾自的不耐烦,自顾自的暗暗开心,和其他角色没有什么情感上交互的地方,更多的是她自己独角戏。
虽然境遇里理由完全不同,但状态应以然懂的很。她被别人在背后鄙夷私生女身份和被父母忽略的时候,也是自顾自的找自己的乐子,过自己的生活,都是自娱自乐,将自己与他人的情绪分割出来,演起来太简单了。应以然确信莫导找到她来演这个角色,就是因为她们之间的相似程度。
拍了两天的独角戏,男主和演她父母的两个老戏骨终于到了。
男主的饰演者叫王乐宇,出道也有七八年了,一直不温不火的,在各种电影里面演配角,长得有些油腻,应以然感觉他应该更适合电视剧,但这个人宁愿一直演配角也不离开大荧幕,他本人实际上是个有些执拗的人和那张脸完全不一致,第一次见面,十分正式的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和应以然讨论了半天对角色的理解,没有一句题外话。
演母亲的是一位姓刘的中年女演员,看起来高雅温和,应以然常常能看到她在一些电影里饰演温柔家庭主妇的形象。
演父亲的姓张,老戏骨一个,曾经因为一个军阀的角色而被人熟知,看起来气势十足,莫导在他的形象上下了功夫,整个发型感觉都在cos油画上的贝多芬。
他们两个老人来的时候,应以然在拍一段电脑前看评论的片段,镜头全都给的特写,捕捉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一条花了有两三遍过了之后,莫导才给她做介绍。
“叫老师就行。”
“张老师刘老师。”
应以然乖巧的打了招呼,张老师笑起来十分豪放,根本不像是要饰演的严肃的父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不错啊,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问什么问!”
话说了一半就被莫导堵了回去:
“别用那些匠气的东西教坏我的女主角。”
这一顿让张老师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他也算是好意,这会儿变得很尴尬,倒是边上的刘老师转移了话题,打了原场:
“叫你小然可以吧,眼神不错的。”
“谢谢刘老师。”
莫导的片场没有那么多交际的事情,连个欢迎饭都没有,就开始造型拍摄。没有一丝人请味儿,张老师岁数这么大了,也该让人歇歇。
特立独行的导演,让整个拍摄过程充满了诡异感,即便应以然是第一次触电,也知道这不可能是正常的拍摄模式。
除了住在别墅里,应以然作为绝对女主角,几乎被屏蔽掉了所有的戏外生活,化妆师和助理也被勒令不准和她做多余的交流,其他演员在闲聊的时候也会被导演控制的离她远一点。
而莫导,是一个十分会引导演员的人,他从来不直接讲戏而已靠问问题让应以然自己说出来。
“她为什么,会开心?”
“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自己,她看到这些确认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会怎么做?”
“她什么都不会做,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自己,她不知道怎么做,她也不敢,从小被灌输的思想,让她觉得一旦做自己了,将会面临很痛苦的生活。”
后来都不用莫导来一句一句问了,应以然自顾自的就开始往下说:
“但是她越来越不满意了,因为太煎熬了,几十年如一日的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还要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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