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熏然跟在他后头直笑。
凌远带他去了急诊。结果李熏然笑不出来了。
负责抢救的医生已经连续值了16个小时的班,脸色有点差。一见凌远,他抖了一抖,下意识地站得直了一点——然而这也就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客气了。
这位负责医生直截了当地告诉李熏然,死者症状明显,死因疑似中毒。
李熏然愣住了。
——欧阳霖那张狗嘴,果然到哪儿都吐不出象牙来。
第十章
10、父与子(二)
死者叫杨信春,原本是外地来本地打工的,后来在批发市场这里开了一家春风粮油店。他的活动圈子很小,只跟生意上往来的人有接触。他老婆是一家超市的理货员,两人有一个10岁的女儿。
下午在杨信春的粮油仓库里看见欧阳霖时,李熏然上去劈头盖脸地把他一顿揍。
欧阳霖连声惨叫,指天发誓,这次真不关他的事。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哪晓得他难得偷一回懒,就碰上个棘手的。
这间仓库并不算大,一大半地方都是存放粮食的口袋,另外一小块地方用胶合板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生活区。李熏然他们在周围看了看,这里只有一张行军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板桌,一个简易灶台。桌子上还放着剩菜,气窗下头的墙边堆放着杂物。昨晚上下了暴雨,气窗没关,雨从窗户里漏进来,水泥墙上一道深色的水线漫延下来,把地上的东西都打湿了不少。
欧阳霖凑到桌前看了看,吸了吸鼻子:“这糖蒜味道挺重的啊。”
李熏然踹他一脚:“干正事!”
撬开门的保安和几个商户都可以证明,门是从里头锁住的。另外死者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周围商户普遍反应杨信春这个人老实和善,平时跟邻居关系不错,连周围商户的好几个皮得掉渣的小鬼都能收服。根据这些情况,仇杀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再结合医生的说法,食物中毒的概率很大。
欧阳霖把桌上剩菜每样取了一点放进证物袋,送回去进行毒理分析。他一边装一边嫌弃地皱鼻子:“我的妈,这糖蒜是什么玩意儿腌的啊这么冲,闻的我都泛恶心了!”
李熏然也觉得恶心。这仓库里通风不畅,还装了半库粮,一股沉闷的灰味,堵得他喉咙口都难受。他忍着这点不适,去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他先检查了死者的床铺。床上的被子被掀开,床单凌乱,枕头上有呕吐物。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杨信春被发现时只穿一条短裤躺在地上——他很有可能是半夜突然觉得不适,想要出去求救,但为时已晚。
李熏然取了一点死者呕吐物的样本,又去检查死者的床头柜。
床头柜里东西很杂,有大概1000多块的现金,整票子和零钱都有。有一本记账的笔记本,李熏然随手翻了一下,发现杨信春的帐记得非常仔细,几毛几分钱的零头都写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柜子里还有笔、手机充电器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最里头有一盒巧克力,漂亮的盒子在灰暗杂乱的柜子里格外显眼。
李熏然皱起了眉。
巧克力是很有名的牌子,意大利进口的,模样精致,口味也好,是年轻情侣之间常见的礼物,只是价格也同样很美丽。当然,杨信春不至于连这样一盒巧克力都买不起,但以李熏然的经验来看,除非是为了孩子,否则像他这一类人,一般不会舍得买这样昂贵的零食。现在的问题是,这盒巧克力明显已经拆过,并且已经少了一大半,肯定不会是杨信春买给女儿的礼物。
想到这里他觉得头有点疼,胃里更不舒服了,可能是在仓库里闷得太久。
李熏然叹了一口气。一盒巧克力而已,没有哪条法律禁止杨信春买它吃它,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一点?
他想了想,还是取了一颗,同样作为证物带回去化验。欧阳霖那边也完事了,正嚷嚷着被糖蒜味儿冲的恶心,李熏然看看时间还早,拎着欧阳霖往杨信春家去了。
杨信春家住在里粮油市场半小时车程的地方。那地方是老城区改造工程下少有的幸存之地,全是旧式筒子楼。杨信春家那一幢还算比较新的,二楼某间屋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李熏然和欧阳霖顺着哭声进去,那家的门打开,一个痛哭的女人瘫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10来岁的小姑娘。女人被他们两个吓了一跳,连哭都止住了,颤抖着问:“你……你们是谁?”
李熏然亮了证件:“我们是警察。你是杨信春的爱人吗?”
那女人茫然地看着他的警官证,半天才摇摇头:“我不是……我是他表妹,嫂子去医院处理哥的后事了。”
她说着又忍不住开始抽泣,眼泪顺着她粗糙黝黑的脸庞淌下来。李熏然听到欧阳霖在旁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可以直面死亡,却始终无法释怀随之而来的悲恸,再多回也不能习惯。
欧阳霖问了几个常规问题,无非是关于杨信春的情况。李熏然征得同意,去杨信春的房间查看情况。
杨信春夫妇的卧室很小,勉强挤下一张大床和一个五斗橱,连电视都没有,李熏然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他从仓库出来之后,胸闷好得多了,但还是有点反胃,站得久了觉得头有些昏沉。杨信春的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食物中毒导致,今天在他家里大概很难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李熏然想到这层,就像出去。谁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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