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脚步,拳头又悄悄握紧了。
“想了一夜了,想出了什么结果。”
声音像是从外太空来的:“庄恕,你昨天晚上喝多了。”
“……嗯,但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我没断片儿……”
季白背对着他:“我听见你和凌院长说的那些话了。”
庄恕无声地抽了一口气。
“你说也许我们做朋友——”
庄恕那口气差点背过去,急切地打断他:“屁话,季白,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季白咽了咽,“可是……我们试试。试一试从朋友做起,给彼此一个缓冲的空间。”
不要那么抵死缠绵,又或是兵戈相见了。
他将拳头缓缓张开,又缓缓握紧。
“好吗?”
庄恕沉默了片刻。
他们的初遇是一个波峰,相互吸引、碰撞、淬火煮剑,而后生生浸到了冷水中降温,没有丝毫平和的递进。说不定重新认识一遍,不要那么快,彼此给对方留一些进退的余地,更容易理解一些事情。
这样想想,反而轻松下来。
也许,也许……
没有也许!
他不会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了。
“好啊。”庄恕应声,冲着他的背影纵容地笑,“好,我们从朋友做起,试试看。”
第二十章20
谭总借给庄恕的还是当初陪他找季白的那位方律师,方律师比庄恕小上个五六岁,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颇为复古的西装三件套,薄薄的两片唇棱角分明,好整以暇倚在门边摆排场。
斯文败类。
庄恕暗自腹诽,走过去问:“怎么样?海岚地产这位爷到底把那姑娘怎么了。”
方律师非要卖关子,清清嗓子不说话,庄恕这些天也跟他混熟了,用不着顾忌谭宗明面子,照着方律师小腿肚子踹:“赶紧说。”
看守所不让闲杂人员进,只有律师才能单独面见当事人,庄恕瞧着方律师人五人六的德行,甚至开始打算要不自己考个司考搞个证算了,省得天生少了两分的耐心,四分给季白三分给工作,难不成还要匀出一分给这货。
方律师精于掌握不把人惹毛的分寸,在庄恕冷脸之前交代道:“陈东升说当天进到宾馆你情我愿,女性后来甚至更加主动,手腕上和大腿里侧的擦伤加淤青也是这么来的,验伤鉴定为轻微伤,陈旧性chù_nǚ膜破损。按理说能打无罪辩护,但酒店有一段女方光着身子冲到走廊里四处敲门,男方跟出来把人抱回去的监控录像,事情卡到这里说不清。”
“这个录像怎么说?”
“他说是女方提出玩的情趣游戏。”
“哗。”庄恕阴沉着脸感叹了一声,“这个智商活该被下套。”
“也不能这么讲,虽然他没有骗律师的理由,但仍不排除真的实施qiáng_jiān的可能性。现在主要问题是行为和情节都太不清楚了,我能写出一万句辩护词,那边也能反驳我一万句。谁都没有决定性证据,只好依赖于法官自由心证……”方律师开门见山,“你打算松动松动法官吗?”
庄恕有几分惊讶,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两个人并排往外走,方律师倒是很神色自若:“看什么看,老谭点名儿让我来帮你的,我当然要尽心尽力。”
庄恕太知道这种表情了,准确点形容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知道哪儿闷着一肚子蔫儿坏呢。
他挑了挑眉毛:“老谭?你们挺熟?”
方律师没搭理他,忽然脊背都挺直了,一张脸如沐春风地,乐呵呵打招呼:“季队好呀,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庄恕的脊背也跟着挺直了。
还真是季白,刚从警车里下来,身后跟了一个抱着一摞档案的小姑娘。他腿长还迈着大步走,小姑娘就颠儿颠儿紧赶慢赶地跟在后边。庄恕看着想乐,这实在太季白了,这小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秉持进了刑警队那就该有刑警的样子,别论男的女的,不达标趁早下基层玩儿去,于是李熏然那种好脾气爱帮忙的性子总被他提溜着耳朵骂。
凌远鄙夷地跟他吐过好几回了,说季白骂他们熏然把警队小姑娘都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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