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双腿残缺,没有哑仆随侍,只能跪坐在地,他长拜君王,朗声进言。
“陛下,万万三思,如今您已登帝位,乃山河之主,若您驱使招魂铃,天下幽鬼无不应诏,恐引天灾人祸。”
“是么?”君王抿唇一笑,倨傲道,“便是引天灾人祸又如何?”
“孤何惧?”
君王振臂,广袖迎风,招魂铃之音急急如电,偌大石室晃动不已,君王勾着轻笑,轻轻咬破指尖,便如挥笔点墨,那一滴帝王之血应声而去,悠悠飘向白玉祭坛,落在那人无一丝血色的唇上。
几乎是在瞬间,那被滴血染上的唇瓣一时鲜活起来。台上的尸体立时坐起,双眸无声打开,幽幽向君王望去。
君王面如冠玉,眉若远山,狭长的眼角隐有两道血痕,唇似点绛,着帝王衮冕,长身玉立,盛装之下教万物失色。
醒来便看见这般美色,罗七一时半刻回不过神来,呆坐在原地不动。
梵音渐歇,招魂铃收声,叮的一声落在天残面前。
“此物还给仇一铃,你带回去。”君王瞥了天残一眼,遂拂袖将他扫出阵外。
没了碍事的人,君王这才举步走向呆坐在白玉祭坛上的人。
远看君王走来,罗七怔怔地道:“山主,私制龙袍乃谋逆大罪,你还穿在身上,是不是狂妄了些。”
说完这句话,罗七又愣了,他发现他的语气平平毫无起伏,就像一具尸体在说话。
罗七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却发现抬手也很费劲。
君王行至他身前,在罗七摸到自己的脸之前就已捧住了他一边面颊,罗七未及反应,后颈也被握住,被君王紧紧咬住嘴唇。
齿关被迫打开,舌尖被勾缠,被滚烫的生息包裹,罗七舒服地闭上眼,口中溢出一句谓叹。
君王突然松开了他,凝眸注视他良久,罗七被他这般久久凝视,登时不自在起来。
“你往日之躯,孤已烧了。往后,你便是孤的罗七,契约在手,便连你的一缕发丝也归孤所有。孤若不放你,你就算成了幽鬼也必无处可去。”
“啊?”听到这番偏执的狠话,罗七觉得自己需要静静,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好似天翻地覆了一般。
等等,孤?
罗七转眼扫视周遭,发现身处石室之中,但那石壁所雕刻的纹饰却不是寻常所有,再看面前之人衮冕加身,一口一句孤,方才刚醒来时眼角似乎还瞥见了天残道长,他好似穿着在盛大典礼上国师才能穿着的道袍。
“山主莫非已登王座?”罗七问道,他乃是小心斟酌,可语气平平,实难知他忐忑不安的心情。
“不错。”君王微微一笑,罗七见他神情尤甚以往倨傲,却也有一分内敛的非凡气度,使他孤高冷肃,似乎比以前更难接近。
罗七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君王扯过去咬住了唇,君王似乎嫌那衮冕十分碍事,伸手将之扯下,冕服也被他脱下扔在地上,那一身象征无上尊贵的衮冕被他这般随意丢弃一边后,又伸手去脱罗七的衣袍。
罗七垂首一看,也不知是何人给自己换的衣物,竟就简单披着一件外袍,外袍之下不着寸缕,被君王轻易抚到,在掌下肆意赏玩。
罗七不欲风月,却又如何抵挡得了君王的手段,不多时,便毫无力气地躺在玉台上任之为所欲为。
罗七要是知道自己一觉醒来便又要面临几天几夜下不了榻,恐怕宁愿在梦中多睡些时刻。
君王失而复得,忍不住在石室中便压倒罗七,后来将他抱回寝宫清池沐浴,竟在池中又颠来倒去地胡来一通。
许是罗七死去的时日太过长久,他回魂醒来,并不能马上适应这具身体,他反应变得迟钝,记忆零碎,四肢不太协调,说话毫无起伏,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甚至于,他的身体也是僵硬冰冷。
如同死尸。
罗七想起自己是死过的,怎么死的却不大记得了。知道自己死过,面对这具死尸般的身体,便是罗七自己都觉得难以面对,却实在不知,那位如今贵为山河之主的君王如何吞咽的下。
几乎是在龙榻上度过最初几日的罗七,好不容易能从榻上下来,还是托了华不染的鸿福。
罗七这才知道,昔日中原大朝历经数年烽火战乱,已是满地疮痍,如今山河收复,重建秩序,新朝新政诸多繁琐,还等着君王去处置。可君王与他日日在寝宫厮混,浑然忘我不入前朝,不知耽误了多少政事。
华不染已非当初的江湖算子,他如今乃负责新朝礼乐之制的大司乐,君王不朝,他当然要来劝谏。
虽然最后君王是因为嫌他长篇大论太过啰嗦才无奈去的前朝听政,但过程不重要,结果皆大欢喜才是重要的,虽然欢喜的只有华不染和罗七而已。
但无论如何,能从那张快要把他弄死的龙榻上下来,罗七对华不染这位大司乐很是感激不尽。
君王上朝后,便有一个年老的嬷嬷领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替罗七更衣布膳。
罗七从前虽结交过达官显贵,但这般皇室排场却是从未见过,因而不免有些拘束,所幸他如今行动本就僵硬不协调,便是再拘束旁人也不会笑话他,何况这些嬷嬷宫女皆是见惯场面的人,如今天下易主,君王便是这殿堂的主人,君王侧畔之人,谁又敢怠慢半分。
对着满席珍馐,罗七便是再垂涎三尺,吃到口中却是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不仅如此,不过吃了两三口,他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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