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风来打球是打不过他和钟悦山的。初中那会祝风来打球打得惨不忍睹,球总扔不到球框高度,但胜在有耐力,也拼着一股不肯放弃的劲,总缠着说要他们打球不能不带他,带着他打了两三年才到现在这水平。
以前祝风来过生日的时候许愿说:“要父母安好,弟弟随心所愿,身边永远有尧海和悦山”他就嘲笑他,说他许的愿太幼稚。现在他点上酒都没人陪他喝的时候才想到那个愿望多么朴实。
去年林尧海生日的时候林尧江在旁边多嘴提了一句说:“哥,你那么喜欢篮球来年我和我爸我妈凑份子钱给你买一个”
林尧海说:“就你嘴贫”
祝风来和钟悦山笑了,说:“篮球哪需要凑份子钱,明年你过生日我一定挑一个最好的给你,不过你可别奢望上面有哪个明星的签名,我可要不起那个价”
林尧海一个人来到了一家餐馆,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
以前的时候过生日都会带上祝风来和钟悦山,随便在哪个馆子,都觉得过生日是件轻松愉悦的事情。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点上几瓶啤酒一人独酌,举起酒杯又想起以前在哪里说过的:“对影成三人”
突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四周望去,没找到人。位置又是卡座挡住了一半视线,又起身看了一眼,祝风来和凌云牧正隔了一个卡座坐在他们这一列上似乎正在点餐。
——“这是闹哪出?”林尧海想。
他们临窗坐着,可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林尧海灌完一瓶啤酒,望窗外看去,眼睛一亮,钟悦山和周清辉正坐在他们对面那家不起眼的店在吃饭,林尧海见钟悦山频频往这边看,条件反射就拿起桌上的菜单遮住脸,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似的。
——“这又是在闹哪出啊?”林尧海一脸迷茫,轻咳一声,心想:“我为什么这么紧张,我来过个生日又没来做什么事”
他吃完喝完一直想等着祝风来和凌云牧先走,但等来等去都不见动静他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落落大方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买单。
他出了餐馆都不见风来跟他打一声招呼,不免心里有些难过。
祝风来完全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身边的事情漠不关心,凌云牧拽着他出来吃饭他也没意见跟着出来,但对凌云牧的话多半是边进边出,偶尔答上两句。
不抬眼皮的时候谁都看不见,也不关心,世界于他而言毫无关系。
☆、多事之秋
祝风来学习成绩滑得很厉害,已经从级上平均15o掉到了差不多4oo名。以前下降超过五十名就开始反思检讨的祝风来已经很久没那种战战兢兢地检讨的心情了。
强哥找了他谈话好几次,说他这么好的苗子不能放弃,要加油向上,他还有机会回到以前的成绩。接着又恐吓他说,再这么下去就只能读个普通的本科了。
祝风来“嗯嗯、好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地敷衍着说,心里觉得无所谓。他父母不像钟悦山父母——虽不在身边也每次都拿着成绩单在视频里跟他分析为他操心。
他父亲对他不想管,他也不想让他父亲管,他妈妈只求孩子平安长大就好,对于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
以前他觉得自己要身体力行地做弟弟的表率和榜样,后来优秀成了习惯也就一路顺风顺水。
现在弟弟也不需要他操心了,不听他循循善,对他开始冷淡了起来。
除了班主任再没人关心他成绩。
但他就算是不关心自己的成绩,看着光荣榜上钟悦山从级上前十排到了五十后,他还是有些震惊,想着那一周家教落下的课不至于让一向聪明的钟悦山成绩坠得那么夸张才对,何况已经过了两个月,怎么都应该补上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他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自己掐灭了。
钟悦山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跟他见面说话了,也再不曾出现在他的教室。
有好几次祝风来忍不住想去理一班找钟悦山,但都找不到理由,路过理一的时候看见他,他都在跟周清辉有说有笑谈笑风生。他活得还像以前一样积极阳光生活丰富多彩。
和自己灰色的世界截然相反。
凌云牧从后面扑上来搂着他的脖子说:“看什么呢风来?”
祝风来说:“你先松开”
他现在连皱眉这个动作都懒得做了,像个傀儡无欲无求。
凌云牧放开他,又从旁边探出头捏着他的脸做了个笑的表情说:“笑一个嘛,我都好久没见你笑过了”
祝风来淡淡地回他说:“没什么太值得开心的事情,笑不出来”
凌云牧见他不笑,又在自己脸上变着样做了好几个鬼脸。祝风来只看着他,脸上毫无波澜说:“别幼稚了,该回去了”
扮了鬼脸又讨不到趣,凌云牧嘟着脸说:“好好好,听你的,回去回去我就回去”说着就要拉着祝风来的手臂往教室走。
还没走出一步,看见钟悦山和周清辉往这边走过来,祝风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想着转身走,被凌云牧拽住手臂没走掉。
走近了后周清辉朝他们打招呼说:“你们早啊”
凌云牧也笑着回他一句说:“你们早”祝风来想说话,说不出来,怕自己表情狰狞扭曲被人看见,只好把头低了下去。
打了招呼各自往各自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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