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你当朕真的不会杀你么?”
说罢,便举剑向白玉堂刺去。
白玉堂闭上了眼,等待疼痛的到来,耳边传来的是包大人的阻止声音,金属撞击的声音,佩剑落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一个清丽的女声,她道:“阿祯。”
传说中的雪影居
六月,已然是仲夏。
白玉堂全须全尾的回到了陷空岛,把几个留在岛上的嫂嫂激动的,都恨不得要把他扒干净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才好。
毕竟她们嫁进来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一个小玉堂了,说白玉堂是在各位嫂嫂的宠溺中长大的也不为过。
尤其是大嫂闵秀秀,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她这个做大嫂的了。
卢方去了白家港后又和蒋平一同出海,老二去了开封接应,就怕有个万一,老三也被市舶务的人找去研究海船无法归家。
这半个多月,闵秀秀牵挂着自家卢方,又养着小珍儿,还担心着自家宠着长大的小五弟。若不是家里还有两个弟妹一同扶持,三人一同处理岛务,这个陷空岛怕是要请大夫给自家神医医治。
是以,一见到白玉堂,便是拉扯过来,又是让白玉堂转圈,又是把脉的。待确定白玉堂真的没有受伤,才哭着对白玉堂又捏又打又骂的。
“你个小白老鼠,就知道闯祸,这次还闯到了猫窝里去,还好没叫那官家猫儿吃干净。要是你出个什么万一,让我们怎么对你爹娘交代!”
话虽是如此说的,大嫂中气十足,但到底还是哭了出来。她再要强,再能干,也只是个会担心自家孩子的嫂子。
闵秀秀嫁进来的时候,白玉堂才几岁,这么些年来早就把他当儿子在养了。
白玉堂从小就对这个大嫂没有办法,以前都有大哥去哄,这次大哥出海,白玉堂也只能努力的赔不是,做些保证,谨言慎行,遵纪守法什么的。
还是二嫂看不过去,上来拥住了大嫂,让大嫂好好的在二嫂怀里哭了一场。三嫂却是在一旁将琐碎事务一一交代给了丫头小子们。
这晚上,三个嫂嫂好好的下了一回厨,做了白玉堂最爱吃的菜,又叫丫头小子们给白五爷准备好柳枝条柚子皮等去晦气的家伙,让白玉堂好好洗一洗。
韩彰一脸无奈的看着家里三个女人围着白玉堂转,就没一个理会他的,包括他的亲夫人。
用过了饭,二嫂奇怪的看了韩彰一眼,问道:“你吃什么醋?这次五弟死里逃生,大嫂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多激动了些罢了。”
韩彰尴尬的摸了摸头,对自家夫人憨笑。
二嫂娘家姓孙,排行老二,上头原有个哥哥,还没到能上战场的年纪便没了。主母头胎难产去了,孙家爹爹是个八品的武官,怕血脉断了就纳了原夫人的丫头当了妾室,生了孙家二娘,自小养在身边。说起来也算个官宦小姐,但生在边疆,从小和兵士一起长大,性子比一般女子刚强。
二娘小字安安,长的有些英气,虽说练不得内家功夫,但那一手大刀耍得不比军营将士差,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的女子。只这样的女子见自家夫君笑的憨傻也是会柔肠百转。
只见孙安安伸出手指头点了韩彰额头,笑道:“和自家嫂子弟弟都吃醋,二爷这是涨胆子了?”
见韩彰个大老爷们略红了脸,孙安安噗嗤一笑,上来就牵住韩彰的手,左右晃了两下,道:“若不是今晚的烤鸡烤的没有塞北的好?还是说,这次去了东京汴梁,二爷尝到了更好的手艺?”
韩彰话不多,手腕轻转,便将自家娘子带有薄茧的握在手里,手指一动,便是十指相握。这才凑到自家夫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惹的孙安安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白玉堂拿过女儿红笑看二哥二嫂打情骂俏,再看大嫂三嫂一样看戏的样子,稍微道个恼便离去,说是要回雪影居。
三嫂却劝道:“这天擦黑的,五弟又饮了不少,不若就在庄子里歇下吧。”
倒是为何。这五鼠兄弟本应该住在同个庄子里,偏偏白玉堂看中了后山之下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并那满片的芦苇。因年轻气盛想练轻功,也没让人搭桥,只央了三爷徐庆,在两段打了桩子栓了大锁链,每每来回便是提气踩着水中锁链,蜻蜓点水般略过那足足百丈宽的水面。
只是那独龙桥只有一大铁链,平时自是不妨事,三嫂不通武,怕自家五弟这个酒老鼠喝了酒脚下打滑,跌入水中,他又不识水性,黑灯瞎火的别没在官家那里丢了命反倒在自家岛上翻了船。
大嫂却是说:“三妹莫劝,才这么一坛子酒那就能将五弟灌醉。再说我们这个五兄弟可是连圣上的面儿都见过了的,天不怕地不怕。要我说,今晚咱们便不去理会他,凭他来去自如随他心意。只我俩好生歇息了,有什么事也明儿个再说。”
白玉堂也和自家嫂嫂道:“三嫂,这点子酒还灌不醉五爷。”
话还未说完,大嫂便“呸”了一声,道:“你是哪个的五爷,一只叫人操心的白耗子。”
白玉堂听了大嫂的话,嘿嘿的笑了两下,不由的作揖道:“口误口误,大嫂莫怪,原谅小弟则个,小弟这就告辞了。”
边作揖边往后退去,还不忘将酒桌上的半坛子女儿红带上,不一会便没了影子。
老二也同夫人一道离去,厅里就剩下了大嫂与三嫂两人。两位女眷对视一眼“噗”的笑了出来,多日的压抑气氛散去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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