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李越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为大嘴解围,却被堵卫道打断了。
“去,打一桶冷水。”
李越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点头答应了下来,在这一刻,他也觉得堵卫道是那么的不近人情,是那么的冷酷。
紧接着,堵卫道旁若无人地向里屋走去,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将其丢给了大嘴,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喏~将你弟弟收拾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看到大嘴依旧是木然地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堵卫道进而说道:“这样有益于提高你弟弟的抵抗力,更加有可能熬过去。”
失神中的大嘴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空洞的双眼中有着一缕亮光涌现,连忙捡起了衣服,将其放到了床边,并将旁边的热水断了过来,开始为鼻涕娃擦洗满是污垢的身体。
“还有这个,将你弟弟的头发也剪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堵卫道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剪刀,并将其递给了大嘴。
这个时候,一向是愚钝的大嘴好像变聪明了,没有再发呆,更没有追问,只是按照堵卫道说得做,就好像这样能够起死回生,按照堵卫道说得做,弟弟就不会变傻。
而且,尽管堵卫道还是那么的冷漠,大嘴无形中却感受到了点点温暖,这个高冷的少爷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足足十盆热水,大嘴才将自己的弟弟擦洗干净,整理的像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而不是浑身污垢、散发异味的乞丐。
渐渐地,大嘴看向堵卫道的目光变了,少了几分生疏和畏惧,多了几分感激和亲近。
直至这一刻,大嘴才真正明白和领悟李越的那句话,少爷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少爷,凉水来了”
这个时候,身材瘦小的李越双手提着一大桶凉水走了进来,身体摇摇晃晃地,额头沁满了大汗,仿佛是献宝一般,放到了堵卫道的近前。
“少爷,这些都是深井水,凉的都咂牙。”
“快,将准备好的毛巾全都用这凉水浸湿。”
然而,堵卫道并未理会李越,而是沉着的下达着命令,眸光冷冽,看向了鼻涕娃,更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将湿毛巾分别放在他的咯吱窝、脖子处,还有大腿根内侧。”
看到李越错愕的呆愣在原地,沉着的堵卫道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快啊~”,紧接着,又喝道:“尤其是他的脑袋,不仅额头需要冷敷,还有后脑勺,尽可能地用冷毛巾包着。”
“是,是,少爷。”
面对呵斥,语气越来越严厉,李越连忙点头应是,手忙脚乱地行动了起来。
这回轮到了大嘴呆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时不明白堵卫道这是要干什么,有一种胡闹的感觉,但心怀着敬畏,并未阻止,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反应。
“还有你,也不要闲着,继续用温水擦拭你弟弟的身体,每一刻钟一次,不要停。”
显然,两个小孩很是不理解堵卫道的一系列指令,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全都照做了。
莫说是两个小孩,恐怕就是这个时代最为高明的大夫,也无法理解堵卫道的这些操作,用凉水还能理解,降温嘛,可是,现在却是冷温两种方法同时使用,显得是那么的对立,有违常理,完全颠覆这个时代的医学认知。
作为一名合格的雇佣军首领,自然知道一些急救小常识,用温水擦拭身体表面,降温的同时,又不至于使得浑身的汗毛孔闭塞,如此可以达到最大限度物理降温的效果。
至于另外四处,使用冰冷的凉水,当然是为了给血液降温,还有给大脑降温,避免高烧烧坏了大脑。
堵卫道没有解释,也没有那么个必要,只是静静地看着,不时地纠正两人的动作,还有使用物理降温的频率。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坛老酒,表面布满黄泥,还有那泥封,一看就是埋藏地底几十年的好酒。
“少爷,你要的武陵酒来了。”
老者期期艾艾地来到了堵卫道的身前,有一些不舍得将酒放到了桌子上,临了还不忘说道:“少爷,这可是老爷珍藏二十年的武陵酒,一直都没舍得喝,就是巡抚何腾蛟何大人到家里,老爷也没舍得——”
“好啦,福伯,不要啰嗦了,我知道了,如果父亲发现了,追究下来,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偷的,与你无关。”
福伯那张干枯的脸微微耸动了一下,忍不住暗中腹诽:什么叫做往你身上推?什么叫做就说?明明就是你,如果老奴不按照你说的做,其他的好酒也得跟着遭殃不可。
但凡是有一点的办法,若无老爷的允许,老奴才不会拿出这坛武陵酒呢。
那可都是老爷的心肝宝贝。
暗暗牢骚了一番,苦着脸的福伯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少爷。”
“好了,福伯,我这也不是为了救人吗?又不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父亲要是知道了,想必也能够理解,并予以支持的,你就不要叨叨个没玩了。”
看着神色不太好看的福伯,堵卫道没来由地心有不忍,原本还是有一些不耐烦的他,却是忽然莫名的笑了,轻松地紧接着说道:“而且,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就是我的,不只是这酒,就是家里的所有东西,以后都是我的。”
闻听此言,福伯那年迈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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