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别有深意的“顺道”与窥探恰好被出门送客的萧若水收入眼底。萧若水追望向络绎不绝的市集,直到人影不可见才返回楼中。
若水随意寻个借口,进后堂晃了一圈,选出几个资质上乘的少女,严词低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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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平白被父母官赵大人惦记的千金小姐,正与她的心腹丫鬟在房中密谈,只不过,密谋的方式有些别致——才被强势涂药加之喂药的司马梓眼下正含着蜜饯、弱着气息斜靠在软塌上。这柔若无骨似的姿势,放于自在逍遥的贵妃娘娘身上恰合适,她这位大小姐却拘谨惯了,自是不喜,不喜归不喜,眼下胸腔里苦味弥漫,肩伤才缓下些,她只得放纵自己懒散片刻。
依司马小姐的作息,现下该是用完午膳休憩时候,可在午膳后,平白承受苦痛的伤者不依,硬是要知情人留下,将昨晚的事说来听听。
月灵无奈,重新放下药箱,躬身榻前,正要开口,又被她家小姐示意搬圆凳过来。等她依吩咐坐下了,她家小姐的神色随之肃然。
“昨夜,奴婢觉来不对,后脚随您出门……等您从萧馆返回,奴婢看到那女子闪进门,片刻就有几人从楼中翻出暗中跟上您,奴婢顺小路就近跟到您身边,可总觉得身后寒意深重,再之后,您都知晓。”
月灵说得隐晦,不代表司马梓不懂。她心不在焉地吞下蜜饯,因噎蹙眉,这才开口:“动手的,是萧家的人?”
月灵神情纠结,“依奴婢看,不像。那几个人,我看得真真的,未带兵器,而且看那飞镖的力道,非臂力过人不能企及,招式凶狠无情。若非是小姐吉人天相,恰好停在祁大人府宅后,奴婢还寻不到能接招的趁手兵器呢!”月灵说到此,又惊叹了道:“官窑烧制,果真不凡。”
司马梓在她妄自感叹的时候已然撑身子坐起,猝然反问:“那人与伊墨相比如何?”
月灵再摇头,“近战,或许尚可,可暗器,那人确是个中高手。”
司马梓转念担忧起将军府那人。
看自家小姐神思不属的模样,也能猜到她在挂心谁,月灵轻言:“小姐且宽心,那贼人既然是冲咱府上来的,想来也不会波及将军府。”
司马梓可没她那么乐观,“你既说了那人是冲我下杀手,一计不成,难保不会另谋他法……伊墨姐弟与这府上素有来往,再者,视我如仇的人难保不是六年前对付沈家的人。”
她家小姐言语平和,可月灵只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隐藏有无边苦痛。她俯下.身到榻前,轻言安慰,“小姐,多思伤神,您心事重,奴婢知道,可总归是先调养好身子再劳心这些……”
司马梓回神,安抚一笑,“灵儿,你继续说,那之后呢,怎不见萧家人?”
月灵叹息,“奴婢当时没顾上听那边动静,可也就是贼人向您出手前后功夫,她们几个就不见了。”眼瞧着她家小姐眉峰蹙起,急急附了句,“或许是打探清楚回去报信了。”
司马梓沉吟片刻,遣月灵回去,在月灵起身时又勒令她不得将昨夜之事说与旁人。
月灵能说的旁人只月岚,当事人点头应下,软磨硬泡地将她家小姐按平在床上,哄劝着闭了眼,才拎起药箱出门。门吱呀一声闭紧,神色随即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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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一路,伊墨对身边人好言好语都没换回一句应答,这还未见终了。午膳时,伊墨顶着怪异气氛,不住地为莫惜布菜,口中还念念有词:“若是我哪里惹你不快,你但凡说出来,别憋闷在心里……”
莫惜心里窃喜,面上半分不显,仗着那人拿捏得准她的喜好,对珍馐美味来者不拒。眼见十几回合,碟中堆如小丘未见变动,喜过转而气恼,这人半点不会照顾自己,她都饱了,徒余一碟子吃食,反而没见那人动几口,蹭地起身,道句“饱了,我出去走走,你慢用。”堂而皇之出府去。
伊墨无可奈何,起身,迈出一步又折回,叫来几个护卫随行于她,自己端起碗快速扒饭。
莫惜压根没走远,她也不是为了饭后散步,只是想掂掂自己在那人心里的分量去去心头火气罢了,由此,当看到那人急奔前院而来,翘腿坐在正房屋檐上的人蓦地轻笑出声。
房上气氛一片大好,院子里差点被大将军一句话吓得噤若寒蝉。
“我让你们跟着她人,跟到哪儿去了?你们惯会偷懒了!”伊墨绷着脸,冷若冰霜,问责之言一出,站岗的巡视的,都不禁背上一凉。
两位呆立在院中的护卫,迟疑着道出原委:“莫姑娘她、在……”
莫惜看够了俊人美景,搭过手边的碧绿琉璃瓦,悄然落下,娇笑一声,“我在这儿呢。”
伊墨打眼扫过神态不一的三人,敛起无名火遣散众人,还是板着脸,责问身边这位又莫名心情好转的小祖宗:“你尽是胡闹,从军营里学来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上房揭瓦。”
咱俩比试还不见得结果如何呢!莫惜轻嗤一声,不予争辩,拽过人径直出门。
“这是去往何处?”
“散心。权当你弥补冷落我而惦念其他女子的过失。”
伊墨颇为哭笑不得,“我哪有惦念旁人忽略你了,你这丫头真是……”
“我说是就是!”莫惜横她一眼。
伊墨失笑,由着她去。
她二人出门向南,将整个南城逛遍,莫姑娘还不尽兴,吵着要出城游湖。
伊墨望望西陲的日头,将人连说带哄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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