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襄阳王觉得左腿很痛,忍不住唤了句哎哟,半天才掀开千斤重的眼皮,还没看清什么,马上察觉到颈边之前那只温柔的手顿时犀利起来,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
白玉堂低下头逼向襄阳王几近窒息的脸,襄阳王下意识抬手抠着白玉堂青筋都暴起的手背,但却犹如蚍蜉撼树一般。
白玉堂单手纹丝不动,待襄阳王真的快要失去呼吸之时,才狠狠松开了手。
襄阳王拼命捶胸咳嗽,“五爷……。一见面,你又送我这么个大礼?真想杀了我不成……?”
白玉堂定定看着他,隐忍道:“你是自己找死!”
“你一个人跑到这来做什么?展昭竟然敢扔下你?!”
襄阳王如今已经没之前那么贪生怕死了,但在白玉堂面前,还是忍不住一阵寒意从脊椎尾骨蹿起,顺过气了才道:“松江府为何会变成这样?”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敢往里头闯!”白玉堂俊美的面孔好似被气得微红,忿忿的,抿着唇,很不满意一般:“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怎么都死不了?”
许久未见,白玉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
白玉堂的身形比展昭瘦上一些,但也因为同样常年习武,衣裳底下充满力量,虽是艳丽的模样,却丝毫不显娘气。襄阳王此时穿着白玉堂的衣服,硬生生大了一圈,极为宽松。
襄阳王被白玉堂骂得无言以对,浑身躺得酸麻,便想换个姿势,一挪动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伤,疼得马上嘶嘶吸气。
腿却被一只手稳稳按住,宽大的掌心,纤细的手指,很烫的温暖从腿上的伤处灼灼逼过来,襄阳王神奇的发现没多疼了。
白玉堂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处,虽是已经被他干娘包扎过了,但血还是从严实的白纱下渐渐渗了出来,他更加不悦:“你来的不是时候!”
丁月华与自家哥哥们亲近完了,闯到白玉堂的屋子里来看之前昏迷过去的襄阳王,顺便拿了她从哥哥们那坑蒙拐骗来的金创膏和白手帕,想着应该能帮上些忙。
一进门却看见了她那从来不喜别人靠近的五哥,正以一种亲昵的姿态坐在襄阳王床边,面上的神情看上去虽很危险,可只有她知道,她每次闯祸时五哥便是这么看她的。
那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牵挂。
白玉堂见到丁月华来了,皱起眉头:“说了几次,五哥也是男人,你再这样闯男人的屋子,是不是想被吊起来挨打?”
丁月华吐吐舌头,“以前非把我抱到你这屋里来哄我睡觉的是谁?”
白玉堂身影立刻僵了,缓慢的转过身,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你那时候几岁?”
丁月华巧妙的绕过了发怒前兆的五哥,趴到襄阳王面前,小心问:“顾叔叔,你还好吗?”
襄阳王点点头,突然问:“你展大哥呢?他过来了吗?”
白玉堂闻言忽然警觉不少,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沉声道:“那死猫一个人留在了茉花村?”
丁月华难过的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襄阳王刚刚才好一点的伤口又剧烈作痛起来,头晕目眩,颤着手想掀开被子下床:“不行,得去救他!”
白玉堂愣了一愣,随后终于暴起,怒不可遏的把襄阳王一把推到了床头上,额上青筋虬曲着似乎要蹦出来:“你以为你去会有什么用?”
“你这样像个废物一般,去送死还浪费我干娘的药!”白玉堂在襄阳王怔愣的眼神里溃败下来,咬了咬牙,慢慢道:“我去。”
这些怪尸是从十天以前开始出现的。
起初只是一两只在城外活动,渐渐地,它们开始袭击起了百姓,不少没有防备出了城的人都死于非命。
丁氏双侠知晓此事后,马上邀了陷空岛五鼠一起出城镇尸,不想这些怪尸刀枪不入,极难对付,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遇害,江宁婆婆一敲拐杖,下了命令,让所有还活着的人撤到陷空岛上,以江水为界,暂时隔开这些怪物们。
而白玉堂原本是写了信飞鸽传书给展昭的,不知为何,却没有回音。
当他见到襄阳王时,还以为是展昭带了人手前来营救他们了。
却没想到襄阳王身受重伤就算了,只带了丁月华和一个陌生的少年,三个人便敢独闯此处。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白玉堂又急又气,不敢往下再想。
襄阳王怎么可能就呆在屋里等消息,白玉堂一走,他也马上让丁月华带自己去岸边。
陷空岛的后山之下乃松江的江岔子,从那山崖高处望去,却见隘口处流水湍湍,月色之下如天河倒泻一般。
传说中的独龙桥就在此处,虽名为桥,却不是桥,乃是一根大铁链,一桩在山根之下,另一桩在泊岸之上,连接着两岸。
展昭将怪尸绕开了岸边,打的便是往独龙桥上过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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